说,也就随意应了。不过,她抽出藏好的阿杏给她的那份血岭寨的地图,递了过去,简单解释道,“阿杏本来就不准备伤害我。这是他给我的血岭寨的地图,你拿给柏舟吧。”
秦忻很是意外,也有些怀疑,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那份地图,先看了一遍方才收起,回道:“我一定会拿给大公子的。”
白芷没再说话。
秦忻便慢慢从白芷身边离开,隐在一旁,恢复了平日模样,只在暗处保护着她的安全。
回到家时,院门开着,白芨就坐在廊下,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雕刻着手上的木头。
白芷停下脚步,见他仍是往常那般模样,方才放下心来,笑着唤他:“阿弟。”
白芨抬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用手扶着墙,缓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又缓慢的、一瘸一拐的向她走了过来。
即使已经听青葙说过,可真正看到白芨重新站起来走路,白芷的眼中还是忍不住含了泪。
是激动,也是愧疚。
“姐。”
白芨站在她面前,笑着道,“回家了。”
“嗯。”
白芷点头,“我回家了。”
她边说边去扶他,白芨便就着她的手往里走,同时抿了抿唇,开心的向她报喜:“姐,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连拐杖都能不用呢。”
白芷便细细叮嘱:“你刚站起来,腿还没恢复好,先用拐杖撑着试试,别急着自己走。等你的腿恢复好了,咱再把拐杖扔了。”
“姐是大夫。”
白芨点头,“姐怎么说,弟弟就怎么做。我这就去把拐杖撑上。”
白芷不依:“现在有姐呢。”
“那姐不在的时候我再拿。”
白芨也笑,“姐,我已经做好饭了,咱先吃饭。”
见白芷的视线看向空空的餐桌,白芨忙道:“饭菜都放在厨房的锅里了,这样多少能保点热气。”
白芷便笑着让白芨先坐下,自己去了厨房。
锅里是几个白面馒头,一碗鸡蛋羹,旁边还有一叠咸菜,都还带点微热。
她垂下眼,白面馒头和鸡蛋羹在他们家是稀罕物,便是年节时分,都不敢多吃。
她把东西端出去,先拿了个馒头递给白芨,道:“阿弟,你先吃。”
白芨接过了馒头,却并没有吃,只是把鸡蛋羹推过去,笑道:“姐,你吃这个。”
白芷没说吃,也没说不吃,只是道:“阿弟,你知道我这个时辰会回来?”
“谢大夫说,姐大抵这个时辰能到家。”
白芨抿唇笑了一笑,有些羞涩,“我便把家里人都支出去了。想着姐回家得吃点好的,压压惊,就做了这个。”
“你……”
白芷的声音干涩,“你知道?”
“嗯。”
白芨点头,“姐,谢大夫多冷清的人,若非你出了事,怎会单独来看我?我问他,他便同我说了。”
说到这儿,他垂下头,有些难过,“姐,阿杏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
是呀,阿弟多聪明的人。她日日都回家,昨日没回,怎么瞒得过他?更何况,除了上次她生病那回,青葙主动去告知她的家人境况外,又有什么时候,会主动去见她的家人呢?
“没事。”
白芷笑着伸手去揉他的头,“这怎么能怪你呢?姐要谢谢你才是。阿弟,因着你,他才没有伤害我。”
白芨抬头,眼睛亮了起来,却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
白面馒头和鸡蛋羹,在他们几番推拒之下,几乎是原封不动。
最后,白芷拗不过白芨,方才尝了一口鸡蛋羹,捏了一小块馒头吃了。
可轮到白芨的时候,他却说:“姐,我吃过了。剩下的留给小妹和燕儿他们吧。”
约莫亥初的时候,秦忻在外面以鸟叫声发出了信号,白芷起了身,穿廊而过,打开院门,就见了月色下长身而立的叶承瑾。
他身上甲胄未除,显是一路风尘仆仆,眉眼间仍带着风霜之色。
“阿九。”他低声唤她,就连声音也是沙哑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