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笑,江南在哪里?”
陈知白低下头不去看他,“离燕郡有多远?离上谷又有多远?”
何笑抬手指向南方:“江南远在那里,距此千里之遥。”
陈知白只问:“那你还回上谷吗?”
何笑摇头:“我已经卖掉了何家在幽燕九郡的所有生意。”
白芷心中一震。
她本来想,何笑肯定是要回家的。可何家在幽燕还这么多生意,都归他管,或许某一日,他还会回来看看。
却不曾想,他如此决绝。
“既如此,要走就走,何必告诉我。”
知白气道,再也不看何笑一眼,转身就跑。
何笑看着他的身影很是担忧,却是转向青葙,低声恳求道:“青葙,帮我去哄哄知白吧。”
青葙点了头,只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何笑道,“路上快一点,刚好还赶得上大哥的生辰。”
“好。”
青葙知道了,便去追知白去了。
“知白年幼,爱使性子,心思又敏感。偏偏遇上的青葙比他还冷清,万事都不过心。”
何笑看着白芷,有些担忧,“白芷,我回家后,你多劝劝青葙,对知白好一点,多哄哄他。”
“我会的。”
白芷笑的有些自嘲,“只是,何笑,遇见你之后,知白性子才鲜活了这许多。”
她轻声叹气,“青葙他……我就算再顺着知白,也没用的。”
“我就是担心这个。”
何笑担心的走来走去,“虽说你和知白性子都冷,没什么朋友。可你如今有叶家大公子,家里也有一个事事向着你的弟弟,青葙更是一直陪着你,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知白……”何笑搓着手,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白芷,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愿说出口,可青葙只听你的话。算我求你,让青葙对知白好点,好吗?”
“我……”
迎着何笑担忧希冀的目光,想起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白芷没办法拒绝,只能答应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
何笑放下心来,“如此,我就能安心回家了。”
白芷皱眉:“贺溪呢?”
贺溪如今名义上毕竟是他的妾室。他回了江南,贺溪又该如何自处?
“贺师姐?我先前写过信,说过我要回家的事,问她什么打算。”
说起这个,何笑神色轻松下来,“贺师姐说,她留在上谷,就摆脱不了她爹。我就答应她,带她和她娘随我回江南,替她找份谋生的事,在江南安家。”
白芷抬眼:“谋生的事?”
“是呀。贺师姐医术虽学的不好,绣活可做的着实不错,虽说还缺点技术,可胜在自然。”说起这个,何笑有些赞叹,“江南绣坊多,绣女也多,可有贺师姐这般灵气的,却实在不多。”
“她去了江南,只靠着这手绣工,便不愁养不活自己了。”
这是溪儿想要的吗?
白芷想问一问,却到底是没说问出口。
这是贺溪与何笑之间的事。
她不该掺和。
三天后,何笑离开那日,只有白芷与青葙送他,却不见知白。
白芷知道,知白定是还在闹脾气,却肯定是舍不得不再见何笑一面,便提议道:“再等等吧。知白肯定会来的。”
何笑微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最了解知白。他此刻必定是来了,只是躲着不肯让我见到他罢了。”
“无妨,我单独给他留了信。”
说到这,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白芷,“白芷,打开看看。”
白芷接过,打开,里面有一张整的一百两银票、十几锭碎银子、十几串铜钱、一根金条,以及一份委托书。
她很是惊讶:“这是?”
“你们现在在上谷住的那套宅子,房契虽在你们手上,可既没有买卖契约,也未去户曹司登记,甚至连中间人都无,官府那里便还是在叶府名下。”
何笑示意她拿起那份委托书,“这是我写的委托书,由青葙做保,托你替我去把这宅子买下来。那一百两银票,就是买这宅子的钱。”
白芷刚想发问,何笑就示意她先听他说完。
“白芷,你已经满十七了。可叶家的大公子,还没办法娶你,是吧?”
何笑说,“这些碎银子和铜钱,是用来交税的。”
“至于那根金条,世道不稳,若是家里出了变故,拿去变卖,或许能应急。”
“白芷,你别急着拒绝。这些东西,可不是无偿给你的。”
何笑抬手,“要知道,我虽是个大夫,更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明明是要帮她,可怕被拒绝,却偏偏说是做生意。
白芷便顺着他的话问:“这笔生意,你想怎么做?”
“白芷,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大夫。”
何笑笃定的说,“所以,十年之后,你出诊赚的每一份诊金,都要分两成给我。”
红叶馆提供学徒食宿,教学徒医术,在学徒出师后,也只要求一成的诊金,期限也不过十年。
相比来说,何笑这生意,确实做的不亏本。
可白芷眼都不眨,答应道:“好。”
“上面只算了那套宅子。”
何笑却继续道,“至于税金,那是另外的价钱。”
“白芷,我要你在有生之年,写一本女子生产相关的医书,流传后世。”
“而这本书的第一页,则只有五个字:赠友人何笑。”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白芷,能答应我吗?”
写一本医书……
白芷从没想过,也不敢答应。
可何笑的目光太灼热,白芷习惯性的看向青葙,却见他一向清冷的神情也带笑,眼中全是相信。
白芷忽然安下心来,展眉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