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瑾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来问出这句话的:“如果她需要呢?”
“她不会。”
谢青葙笃定而坚持,“世子,阿九需要的,是你。”他顿了顿又道,“你受损的心脉,能修复好。所以,你不必担心。”
“陈大夫和你说的?”
叶承瑾往偷偷看了厨房一眼,“阿九还不知道吧?”
“不是。”
青葙摇头,“当年下针时,我就知道了。所以,知白才一直在研究。”
“至于阿九,现在应该不知道。不过,她医术一直在精进,再过些日子,或许就能诊出来了。”
“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阿九说。”叶承瑾真诚道谢,“谢大夫,多谢你替我保密。”
谢青葙只道:“这是你与阿九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那么,”叶承瑾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与谢大夫有关的呢?”
谢青葙垂下眼,掩去幽深的瞳色,却掩不去飘渺的声音:“世间之事,皆与我无关,也就皆与我有关。”
两人再也无话,沉默下来。
叶承瑾等久了,想去厨房看看白芷,可惜还没踏入厨房的门,忙忙碌碌的白芷就抬头笑意盈盈的开口:“瑾郎,别进来。在外面再等会,很快就好。”
叶承瑾无法,只得又出去了。
他几乎是没话找话的同谢青葙说话,权当是打发时间:“谢大夫,介意和我说说你与阿九的事吗?”
谢青葙只说:“世子该去问阿九。”
叶承瑾说:“可我答应过阿九,不会问她任何与谢大夫有关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谢青葙说的轻描淡写,“长乐红叶馆正式开馆收徒那年二月,我和花郎考试出来,就遇见了阿九。”
“那一年,长乐红叶馆仅收徒十二人。因大家几乎都只有小名,先生就以草药给我们赐了名。从此,阿九成了白芷,花郎成了陈知白,而我选择了谢青葙。”
“三年后,长乐红叶馆需择优推荐二人前往上谷红叶馆进学。我就去考了上谷红叶馆,和阿九、知白一起进了上谷红叶馆,在那里认识了何笑。”
“三年后,我们又一起去了冀州红叶馆。”
“一年后,何笑回了江南。又过了两年,知白代我从了军。”
“我和阿九在冀州又呆了两年,出师后回了上谷红叶馆帮忙。直到一年前,我和阿九一起回了长乐红叶馆。”
除了赐名那件事叶承瑾从前不知道以外,剩下那些事,他早就清楚。而他要问的,也根本不是这些。
叶承瑾不得不无奈的把话说明白:“谢大夫,我曾听说过一些你的事。”
“阿九对你,为何如此不一样?”
“世间之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如世子喜欢阿九。就如有那么多选择,可阿九依旧选择了世子。”
“于我来说,阿九就是阿九。”
“长乐谢七。”
时隔多年,叶承瑾依旧能回想起那些不要命的匪徒对这四个字的恐惧,那样的真实而又鲜血淋漓,“这四个字,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呢?”
谢青葙回答的简单而毫不犹豫:“是我。”
叶承瑾怔了一下,正要继续问,却听谢青葙道:“阿九出来了。”
叶承瑾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眉眼间凝出笑意,抬头时便见白芷已端着菜出来,笑着喊:“瑾郎、青葙,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