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抬手,又往夜空中加了几颗照明烟花。“小胖子”难造,照明烟花管够。 光线亮起,周珏的目光落在虞衡身前的白色盾牌上。不规则的形状,不像工匠刻意制造出来的。像是一块天然兽骨,只是猜不透什么兽有这么大的体型。 李余年也看向了那块白色盾牌。玄都观那晚,周珏从赤晴那里夺了一把白骨匕首,比较邪门,能克制星云石。为此,周珏还给李余年演示过。 二人目光交汇,印证了彼此的猜想。这国舅爷虞衡和扶桑人,确实有猫腻! 场内局势一触即发,虞衡双手顶住几乎等人高的白骨盾牌。双眼如炬,紧紧盯住白敬唐的动向。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我白敬唐出手,从来都是长安城最亮的星。三百年前是,今晚也不会例外!” 白敬唐收起笑意,表情肃穆! 三百年前,白敬唐! 虞衡心里掀起惊天巨浪!为将的,谁人不知大唐战神白敬唐!史书上有记载的武夫战力天花板! 李余年手心冒汗,难道心里的猜想要成真! 沈问诧异,向李余年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余年微微点头。 国师哑然失笑!二品武夫!前无古人!哦不,他就是古人! “此人荼毒多少人命才堆积起这四品无双境,你不劈他!我不过借用一下曾经的修为,你竟降下如此神罚!你是瞎了吗!天若无情,我要你这天何用!” 白敬唐怒吼! 双眼内泛起耀眼的白光,白光向全身扩散。很快,白敬唐的六尺身躯和体外的一丈白色灵体彻底融为一体。 双腿下蹲,猛然一蹬,白色身形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一道一丈来粗的蓝色闪电迎头劈下! 白敬唐睚眦欲裂! 抡圆了手臂,迎头一拳正面砸向蓝色闪电,一道白色光芒从拳头上喷涌而出! 白蓝两道光芒相撞,竟砸得闪电中心劈了叉!蓝色火花四处飞溅,炸雷声震耳欲聋! 场面悍然,形同末世! 一丈高的白色身躯继续扶摇直上,一脚踩上云端! 猛然俯身又是一拳轰出! 砸在正酝酿雷电的乌云上。强横的蛮力下,乌云内的雷电如同四处乱挥的鞭子,疯狂舞动,挣扎!终究是逃不过,被砸出了一个近百丈的大窟窿! 拳头带起的强烈气旋,将乌云吹得纷纷溃散! 长安城上空,出现一块亮洁如新的圆形星空。 星空内明月如盘,星光点缀! 一道一丈高的白色身影缓缓落下,立在虞衡的面前。 虞衡魔化后的躯体,在白色身影面前显得那么娇小。 白敬唐举起巨大的拳头,说道:“一拳!” 虞衡仰头看着那片圆形的星空,竟再提不起一丝抵抗的力气。 白敬唐这一拳驱散了天劫,也砸碎了虞衡的道心! 虞衡丢了白骨盾牌,跪在白敬唐身前,说道:“前辈乃真仙人!晚辈愿意自散修为,日后与佛灯相伴,了却此生!” 说罢,一掌砸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一股浓重的血气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一道凭空出现的闪电劈在血气上,顿时嗞嗞作响,血气烟消云散。 白敬唐望向远处,国师出手了。 虞衡的身体急剧缩小,直至缩到一个正常人大小。身形消瘦,皮包骨头。 没有了修为的加持,虞衡的容貌极速老化。皮肤干枯起皱,眼里黯淡无光,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李余年顾不得礼数,直接冲进了场地,几个起落来到虞衡身前。问道:“国舅爷,背后可还有主使?这白骨盾牌是怎么回事?” 虞衡吃力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混浊,心头感慨不已! “仁勇校尉,李余年,哈哈哈!” 九品!自己横行多年,栽在一个九品小官身上,真是可笑! “主使之人,从来都是草蛇灰线,自然而然。老夫也思虑了半辈子了,每一步仿佛都是我自己选的。仔细看却看不真切,只是有些许猜测。除非国师能帮我遮掩命数天机,否则我不敢说。” 李余年看向国师。 国师会意,往这边传送而来。 白光闪起的瞬间,状况突发! 虞衡的脑袋突然炸开了! 李余年赶忙伸手去挡,还是被溅了一身血! 白敬唐环顾四周,立刻锁定远处一座阁楼的房顶,身形一闪而至。 一名红衣刺客,站在屋脊上。张开双臂,没有闪躲逃跑的意思。 “抓活的!”李余年大声叫道。 白敬唐预感不妙,伸出巨大的手掌,向红衣刺客的身体抓去。 抓是抓到了。 可惜头没了,和虞衡如出一辙,只不过他是自爆的。 “麝月!王师兄!”李余年惊道。 国师脚下泛起白光,李余年纵身一跃,赶上了。 再次出现,是在钦天监的一楼广场。沈问直奔西首一栋副楼入口,李余年紧随其后。 入门后,是钦天监的食堂。 一路穿过后厨,一片凌乱,有打斗的痕迹。二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一个杂物柜前。 此时杂物柜已经被移位了,后面是一个门洞。 门洞内有火光,能看到脚下是一架螺旋而下的石梯。来不及拾级而下,沈问一把抓住李余年的手臂,纵身跃下。 借助昏暗的灯光,能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是两排密室,依稀能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 一路落下来,相似的布局,竟有六层之多。 落地后在第七层,空间没有那么深邃,只有四间密室。 其中一扇密室门开着。旁边走廊里一个金色护盾下,坐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都认识。坐着画着符文的是小九,躺着的是麝月。 李余年急忙上前,问道:“小九!发生什么事?麝月怎么样了?” “先说我老家村保家的狗叫什么名字!” “有人假扮成我们的人劫狱是吧?” 小九点头。 “常威!” 小九撤了金色护盾。 李余年叹了口气! 自打玄都观回来后,小九就成了李余年身上的狗皮膏药,走哪跟哪。小嘴叭叭的,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年生平,跟李余年交代得清清楚楚。 其中就提到了村保家的狗,因为他经常被追得哇哇大哭。 密室空了,只剩下画着符文的铁链,赤晴不见了。 还好,麝月只是被震晕了。 “王师兄呢?” “王叔叔和一个胖胖的爷爷追出去了,临走前吩咐我看好麝月姑姑。” “王哥哥!麝月姐姐!”李余年更正道。 换来小九一记白眼! 沈问摸出一块玉佩,捏在手里。闭上眼睛,默念口诀,玉佩微微发光,一闪而逝。 双眼睁开后,沈问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在城外,正在往回走,应该已经跟丢了。你先带麝月回主楼吧,我去接应他们。” 李云年有些失落。 沈问拍了拍李余年的肩膀,人影一闪,消失了。 李余年抱起麝月,带着小九,准备离开地牢。 一道女声响起:“少年郎,你想知道是谁带走了那个女娃吗?” 声音来自隔壁密室,听语气年纪不小,但是声音娇滴滴的。能关在这里的应该都不是平凡之辈,李余年不想节外生枝。 “你若想说,刚才国师在的时候为何不说,偏要等他走了再说?” “呵呵,妾身不喜欢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