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中的剑双双脱手。 一柄袖珍飞剑从浪花中穿出,倏然一闪遁入虚空,竟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踪迹! 来了,倩儿的杀手锏! 李余年眉头一皱,右手本能地带出一记崩拳! “啵!” 不偏不倚! 袖珍飞剑被收进了一个玉瓶中,正是潇太妃的玉露瓶。 眉心,赌对了! 脚刚落地,手臂抡圆了,剑指猛然一挥! 银色短剑化作一道流光从翅膀后穿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冲天而起! 星光剑! “叮!” 倩儿双手持剑,劈出一道银色匹炼,银色短剑再次应声而飞! “呵呵,黔驴技穷了吗?同样的招数用两次?” “这次不同。” 李余年笑得苦涩,如果在和平年代遇见,或许就不用这么算计你了。 “倩儿!” 远处传来覃嗣的嘶吼声,带着一丝悲凉。 一口鲜血从倩儿的口中喷出! 低头看去,胸口赫然露着一截银色的利刃。 一杆长戟贯穿倩儿的后背,戟尖刚好穿透左胸! 如果不是倩儿身上的鳞甲太硬,就是被整杆长戟穿透的结局。 “这!” 倩儿不敢相信,这杆长戟是从哪来的?为何没有一丝危险预警? “嘭!” 巨型玄武应声而碎,化作一摊积水向地面砸去。 沈问飞身上前,双手托举,再次施展元素之力,引导着积水向曲江池飞去。 李余年纵身跃起,接住从高空中跌落下来的倩儿,心情有些复杂。 擂台以北的乌云快速散去。 才几息的功夫,天空便放晴了。 碧空如洗,一道七彩虹架在半空中,美轮美奂。 “哥,咱们赢了?” “是啊,这小子又进化了。” “可是余年哥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也许是因为碰见同类,惺惺相惜吧。” “同类?” “哈哈,我瞎猜的。” 周珏发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朱雀广场上。 人们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始庆祝。 突然,一个五彩烟花在城门楼上空炸开,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白衣术士们已经开始庆祝了。 呐喊声,喝彩声随后爆起! 人们载歌载舞,广场彻底的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陆明远摘下头盔与手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擂台上。 李余年将倩儿放到地上,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怪她太强了,又偏偏生在了两个敌对的阵营中。 覃嗣一掌按在倩儿的胸口,磅礴的生机源源不绝地输送过去,眼中的绝望却欺骗不了自己。 “这...才是你的...杀手锏?” “是,共工戟,水属性。” “你赌我...要用...曲江池的水?” “是。” “呵...人心。” 是啊,人心。 定下决斗的第二天,李余年便将共工戟放入了曲江池。时机很重要,只要憋得够久就会使人产生松懈的心理。 “我...不怪你,换我...也杀。” “谢谢。” 倩儿递出一本牛皮本子,淡然一笑,说道:“李余年,你好。” 李余年闻言一愣,仿佛被定了身。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 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记得的,不记得的,有用的,没用的,统统涌现了出来! 这绝不是一句普通的问候,大遂朝没有这样的问候,肯定在哪里听过。 在无数个片段中,终于找到了那句话的来源。 一个妇人看着他,说道:“李余年,你好。” 笑眼弯弯的模样亲切熟悉,声音轻柔,带着宠溺。 接着,那妇人低下头,用一支外型有些特别的笔,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窗外风光无限,一片阳光明媚。 朱村,老宅。 李余年颤抖着接过倩儿手中的牛皮本子,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李余年,你好,我是你的妈妈。 “你从哪里拿到的本子?” 倩儿笑而不语,脸色愈发的苍白,眼圈发黑,眼皮开始互相打架。 “喂,你不能睡!快来人!救命啊!” 李余年方寸大乱,回头四处搜寻能救人的人。 “国师!快,救她!” 沈问闪身落下,看了一眼倩儿,摇头回道:“你自己下的杀手,能不能救活,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我错了,求国师救救她!” 李余年声泪俱下,六神无主的模样如同失了魂魄。 “唉,作孽啊!” 覃嗣行礼说道:“国师若是有法子救倩儿,条件尽管提。” “我大遂不会乘人之危。” 沈问左手虚抬,倩儿的身体悬浮而起,手掌抵在了她的头顶。 “你跪下。” 李余年跪在沈问面前,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沈问的右手伸出,抵在了他的头顶上。 “最后再问你一遍,如果救不活她你也会死,还要不要救?” 李余年闭上了双眼,头上的青筋暴起,咬紧牙关,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 “救。” “落子无悔,生死自负。” “是。” 话音落下。 李余年的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 阴风吹过,一阵阵窃窃私语在耳边响起,低沉,诡异,似真似幻。 风越吹越急,愈发的冰冷刺骨,犹如置身于冰窖。 身体失重,一直往下坠落,仿佛堕入了无尽的黑暗,永远也触不到陆地。 突然,无数莫名的东西穿过了他的身体。 熟悉刺痛感,来自神魂! 像是飞鸟,又像是蝙蝠,总之数量十分庞大。翅膀扑腾的声音近在耳边,能感觉到,却触碰不到! 不知是不是错觉,身上的某种东西在流逝。 良久。 身体变得如同坚硬的冰块,仿佛连血液也被冻住了,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头顶上的压力一松,眼前一亮! 依旧在擂台上,还是跪在原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在久违的温暖包裹下,眼皮打架,竟然昏昏欲睡。 “七十二个时辰,如果到时候还没找到活下去的法子,你们两个都会死。” “谢过国师。” 看着牛皮本子上熟悉的字迹,沈问神情落寞,问道:“逝者已逝,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只是太想她了。” 本以为再也想不起她的模样,原来一直都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小小的幸福令人泪流满面。 “余年,万一事情没有转机,你记住老夫一句话。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是,谢谢国师。” 李余年郑重地给沈问磕了个头,接着面向家人和迎雪的方向磕了个头,最后转向周宜兄妹的方向磕了个头。 泪水夺眶而出,浑身颤抖,哭得像一个四岁的孩子。 “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大家!” 李余年喊得声嘶力竭! 一阵白光亮起,传送阵快速旋转! “向东走,或许有一线生机。” 沈问抬手。 二人的身影倏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