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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你可有要解释的?”
他态度一反往常,语调有些不合时宜的冷。
白婉思垂头不语,半天微微一声。
“陛下若不信臣妾,臣妾再多解释也无用。”
赵坤正坐堂上,言辞不由重了两分,多了些疏离感。
“朕信你,也从未疑你,可……”
他叹了口气,极失望地。
“目前看,你确实脱不了干系。”
魏霜儿接过一份文书,呈给他。
“陛下请看。”
赵坤接过文书,神色突然凝重。
他抬眼,眸色寒凉。
“你近日,去栁宫旁的秋寒殿待着吧。”
秋寒殿,是皇宫内妃嫔受审前暂居之处,隔离宫人,暗巷深藏,与被罚奴役的栁宫、被贬嫔妃的冷宫相连。
听闻很多嫔妃都是先入秋寒殿,后入冷宫。
罪重者还被罚入栁宫为奴,日日受折磨。
白婉思还没开口,翠玥扑通跪地,带着哭腔。
“皇上明鉴,我家娘娘是被冤枉的!”
翠玥泪水纵横,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宣判震惊难受,她不停口头,地面发出闷沉的磕地声。
她俯身拉住翠玥,淡然一笑轻轻摇头。
一旁的贤妃深吸一口气,声音微抖。
“皇上......”
“莫要多言,朕已决断。”
她一只手拉住欲向前而去的贤妃,也冲她摇摇头。
不必多费口舌。
白婉思定定站在那儿,情绪无任何起伏,只淡淡笑着拉住想为她鸣不平的二人。
没有解释,没有委屈。
她双手缓缓举起,齐眉而拜。
“臣妾领旨。”
许是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魏霜儿容色倨傲,却像被噎住般说不出话。
赵坤静静坐在那里,眼神缓缓扫过她平静绝美的面庞。
女子不妆而黛,衣着素朴,一袭淡紫色烟笼纱,身形娉婷袅袅,婀娜多姿,头上简单绾了飞天髻,斜插着一支素玉白簪,三千青丝瀑布般垂下。
她眼眸清澈,杏眸润亮,眼角飞起却无凌厉之态,垂眼恬静冷淡,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氤氲。鼻子优雅蜿蜒,棱而不厉,宛若仙骨,朱唇圆润小巧,透着出水樱桃的莹亮,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她转身离去,忽又转过身来,温温糯糯。
“近来天热,陛下勿贪凉多食绿豆汤,记得多多汤浴。”
她微微行礼,然后走出大殿。
赵坤面色不虞。
白婉思离去后,赵姑姑请皇上皇后前往康宁宫同太后一同用午膳。
路上二人无言,一前一后坐着轿撵。
魏霜儿瞧赵坤脸色不好,有些发怵,一想到去太后宫里,胸口又堵得慌,手不停搅着袖子,心神不宁。
赵坤面色发冷,一路无言。
手上一串绿翡珠子被他攥的指节发白。
康宁宫院内,碧色荷叶与粉荷带着清凉水腥渐入人脾,清风拂来满园翠绿。
两人绕过莲池,走过白玉桥,看锦鲤戏水。
进了屋,满桌菜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闻二人来了,太后缓缓出内室,笑着。
“坤儿来了,哀家备了你素日最爱的吃食,快。”
赵坤正欲坐下,忽然身后一双小手拽住他腰上的墨玉,奶乎乎地开口。
“哥哥,我要这个。”
他将身后一团小身影高高举起,笑道。
“瑄弟喜欢,一块儿玉而已。”
他抱着小家伙在怀里,轻轻拍哄着,忽然想起什么。
“可上次给你的和田羊脂玉如意,让你玩耍时砸伤了脑袋,这次朕可不敢做主了,你问母后。”
赵瑄没得逞,跑到太后身边,扯着她衣裙不撒手。
“母后母后,求你了。”
“不行。”
太后轻轻抚摸他额角未全长好的伤口,“待你伤口好全了,母后让坤哥给你寻其他好玩儿的东西,好不好?”
赵瑄点点头,忽又看到外面喜鹊落地,急忙颤颤悠悠往出跑,身后紧跟着十来个战战兢兢的宫人。
魏霜儿趁机殷勤。
“姑母,上次伺候不当的宫人我已狠狠教训了,谅他们不敢再犯。”
听到她的这番话,太后忽而收起笑脸,瞪着她。
“哦,你如何教训的?”
没等她说话,太后摆了摆手。
“你不中用,贱骨奴才是罚去奴役就能改的?”
她被赵姑姑搀扶着站在门口,眺望门外赵瑄跳闹得身影,漫不经心。
“我已全部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