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上的雪。
“也没有很快。”
呼吸平缓之后，季纯随意甩了甩头发，没有在意贴在身上的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庄俞，圣诞快乐。”
笑意盈盈的双眼，双手奉上的小礼盒，庄俞定定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伸手接过礼物，还未打开，就被季纯虚手一挡。
“先别看，回家再看。”
想到卡片上的话，季纯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庄俞在自己面前看。
“好。”
庄俞看着她的手，手劲微微加重，又放松下来，视线从礼物盒上挪开，看向她。
迎风袭来的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不受控地颤动着。
见人暗暗打量自己周围，眼神里透露疑惑，像是在问自己的圣诞礼物在哪里。
庄俞无声一笑，错开自己的身体。
在季纯惊讶和欣喜的目光下，朝自己的身后示意，“圣诞礼物，和我的赔礼。”
显露出来的是一个雪人，最常见的那种，黑色纽扣制成的眼睛，胡罗卜一样的鼻子，头顶一个小黄帽。
路灯下一看，让人产生一丝温暖错觉。
季纯跑到雪人面前，戳了戳它的头，不敢使劲。
“你什么时候堆的？”
“是不是花了很久？”
“没多久。”
庄俞没有多聊这件事，下巴微仰，然后眼神示意她掀开雪人的小黄帽。
一个小巧的礼物盒出现在季纯的眼前。
手上的触感证实了她刚才的估量，礼物盒子不如她的巴掌大。
“可以打开吗？”
眼里净是跃跃欲试。
“当然可以。”
庄俞一直是笑着的，但是看到她拆看礼物那一瞬间无法掩饰的开心后，心里提着的一口气才算完全放下。
季纯看着自己手心里躺着的圆球，有片刻失语。
她怕路灯的光让自己晃了眼，小心抬起胳膊把东西递到自己眼前，用手细细描绘雕刻出的纹路，“周星驰？”
“是。”
准确来说，上面的是周星驰曾经饰演过的一些主要角色。
是简笔雕刻，但是每一个都栩栩如生，配色也很细致。
季纯一脸感激地看着庄俞，眼里水波萌动，“谢谢，我很喜欢。”
“那你这算是接受了我的赔礼？”
“当然接受。”
季纯语气扬了起来，嗔怪地看着他，有点不满意庄俞煞风景的玩笑。
“我错了。”
“圣诞快乐，季纯同学！”
庄俞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人，眼角眉梢是不听管教的愉悦和肆意。
“圣诞快乐，庄俞！”
季纯抬起双眼，望向在今天给予自己最多幸福的少年。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涌现出一个念头：看吧，圣诞总会来临。
两个人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全然忘了一直未停的雪，还好庄俞理智尚存，把对雪人依依不舍的人送回了家。
原本季纯是想自己回家的，把伞留给庄俞，没成功。
“上去吧，回家多喝点热水，早点休息。”
“你也是。”
看着庄俞撑伞离开，抬手朝身后人示意，逐渐消失在季纯的视线里。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仔细观摩自己收到的圣诞礼物，越看越喜欢，最令人兴奋的是，众多角色人物里，有让她“又爱又恨”的哪一个。
激动的心情一时不能平息，季纯就双手托着脸颊，看着被自己摆在窗台架子上的圆球，慢慢释放兴奋因子。
她看得入神，在手机响的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甩甩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血液循环而发麻的手，季纯点开了手机，是庄俞的发来的消息。
【Z：礼物很好，我很喜欢。】
【萝卜：喜欢就好。】
收到消息的时候，庄俞正用食指提溜着他的圣诞礼物，一条针勾小青鱼。
他看的仔细，发现鱼鳍处有很小的点点，鱼身一点红，是个苹果。
无需多言，就能知道送礼的人有多用心，庄俞只觉得自己刻的东西不够完美。
给他带来更多震动的，是卡片上的那句话：明亮耀眼是初雪和你仅有的相同点。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突然有点酸，软的像揉海绵。
*
圣诞夜即将结束，夜晚总会催生很多决定，仓促的，慎重，还有不顾一切的。
季纯看着手机上庄俞发来的晚安，也做了个决定：
她点到另一个界面，通过陆琰的好友申请，一脸平静的打了一段话，然后把好友删除。
不管明天如何，她相信今天自己会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