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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的抱枕，隐约有遗留下的湿意。
*
短促的敲门声响了两下，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陈言放下手机，有点意外看着开门的人，“反应这么快，还以为你睡了？”
“没。”
时候确实不早了，庄俞平时虽然精力充沛但是这么晚还没睡的时候也是少数。
听出陈言声音里的疲惫，他犹豫了一下，转头去了厨房拿水杯。
陈言坐在沙发上，抬手撸头发，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有点乐。
“等我有事？”
递出去的一杯水，让庄俞心安理得地说出接下来的话。
“有。”
陈言看着他，若有所思，“关于安安？”
“是。”
按理说有求于人不应该这么理直气壮，不过陈言不在意。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吗？”
“可以。”
陈言看的仔细，庄俞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他站起声，大幅度地弯腰甩手，“我先去洗个澡。”
庄俞听到关门声，用力撸了一下他的刘海儿。
头发太长，刺得人心烦。
*
季纯醒过来的时候，习惯性拿起手机看消息，发现庄俞凌晨发过来的一句话。
【Z：睡了吗？】
季纯严重怀疑，庄俞也患了失眠症，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晚上十一点之后给她发过信息。
她觉得有必要把自己药糕分给他一些。
脑海里突然出现庄俞不情愿的样子，季纯眉眼弯弯，睫毛轻轻颤动。
她昨天回来就睡了，今天醒的早，不准备扰人清梦，所以没有直接回庄俞的消息。
想到昨天于梦窈大清早扰人清梦，陈言昨夜的嘱咐，季纯对着手机屏幕按了两下，调皮的指尖来回点击。
她拿起桌上的皮筋随手绑好头发，发完消息后把手机放在一边，转身去了卫生间。
流水声在空荡荡的家里尤其明显，与昨天经历的热闹相比，此刻实在冷清，哪怕季纯早已习惯。
陈舒雅离开之后，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连安全到达的信息也没有。
季纯后来想了想，可能是自己事多，毕竟小孩给大人报平安才是生活的常态。
她站在客厅里环视一圈，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昨天没有控制好食量，到现在她没有任何饥饿感。
无事可做的人又回到了卧室里，吃了个药糕，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数学卷子。
万事俱备，开始奋笔疾书。
从纱窗穿进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凉意，吹动着她没有被顾及到的头发。
相比令人眩晕的暖烘烘，她更习惯清晰到令人牙齿一紧的冷意，能让她更加清醒，不会太快松懈，以免做出一些奇怪的事。
写着写着，顺畅的思路遇到了阻碍，平整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她现在遇到难题的第一想法就是庄俞，如果是在学校，自己就不用穷尽思考也求不出了。
松懈的心不容易收回，想着想着，季纯的眉头皱得更厉害，联动着她的眉头也泛起了褶皱。
独自一人的房间，向来的恬静的脸上露出恶劣模样。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在庄俞家，她狼狈地哭了一场。
季纯嘴角僵硬，呼出一口气，肩膀借机落了下来，然后双手一搭，叠叠落在书桌上。
“嘭”
“怦”
久久没有起身。
想学习的心烟消云散。
低马尾擦过透白的脖颈落在左耳旁，短促的痒意让季纯有了一个念头：她的头发可能有点长了。
埋着头的人的想法是清晨暖阳也窥探不到的，唯一能觉察一二的，大概是窗台圆球被映射下的影子。
光落在圆球上，促成一条落在季纯身体的长影，映照出她的细微动作。
日光驱散了早冬的寒瑟，不停传动着热意，经过空气，纱窗，萦绕在季纯周身。
热意渐浓，季纯小巧的耳朵也渐渐泛起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