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抬眸看向她。
“你怎么过来了?”
周黎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却没有吃饭的动作,眼里带笑地看着他。
“太久没看见你了,想你了。”
说想你了,而不是我想你了。
好像只要不说“我”这个字,她就不用对这句话负责任。
杜斯越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继而怀疑地盯着她。
“你别吓我。”
周黎笑出了声,也只有嘴巴在笑,眼部的肌肉丝毫不受这个笑容的影响。
“你干什么啊?我怎么吓你啦!”
杜斯越皱起眉头,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似乎在想面前的这个周黎,是不是他认识的周黎。
周黎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你喜欢我对吧?”
“现在不喜欢了。”他毫不犹豫,极快地回答道。
“真的吗?这么快?”
她忽然不想耍他了,因为现在有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想知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呗。”
杜斯越垂眸不语,认真地吃饭。
“拜托你,教教我吧。”
她从未如此迫切,眼睛里一半悲伤一半渴望,在杜斯越的沉默下,那一半悲伤渐渐占领了渴望,她眼眶红了,好像随时要哭出来。
杜斯越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端着自己的盘子直接离开了餐桌,朝看好戏的那群人走去。
“你把人家弄哭咯。”
其中一个男生嘲笑他。
他无所谓地坐下来,继续吃饭,结果还没吃几口,原本在身旁吃饭的人都跑没了。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周黎跟过来了,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周黎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还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小口地吃着饭,低着头呜呜囔囔地说:“你跑什么?”
她这幅样子,真的会让别人误以为他欺负了她!
杜斯越咬紧后槽牙,再次端着盘子起来,去找他那群好兄弟。结果他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他们又跑了。他回头看向身后,果然见到了周黎。
他立刻站直了身子,紧跟上他的那群好兄弟。
一行人在排队打饭的人群中穿梭,好兄弟中的一员咒骂道:“卧槽!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我的糖醋小排都他妈的凉了!”
“我的面也坨得跟他妈屎一样!”
他们俩的发言激起了民愤,好兄弟全体人员将矛头指向了杜斯越。
“杜斯越,你要是再跟着我们!你就是狗!”
“再跟你就是我孙子!”
杜斯越不认命般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周黎之后,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周黎也坐下来了。
“你吃完要干什么?”她问。
杜斯越随口答道:“图书馆。”
“去图书馆干什么?”
“做英语题。”
“这么巧!我也是!”
周黎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几本英语书,递给杜斯越看。
杜斯越一整个石化了。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图书馆。
周黎没有再骚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错题集。她眉心时不时皱一下,在遇到不懂的题目时用牙齿咬着笔帽玩,发出清脆的磕碰声音。
杜斯越不像她那样心无旁骛,过去快半个小时了,他才做了一道阅读题,而且连这篇阅读他都看得一知半解。
周黎整理完错题集,带上耳机做听力练习,她很认真地在学习,和图书馆里的每个人都一样。
现在的她是一个很正常的学生。但杜斯越觉得,她越正常,她就越不正常。
在她平静的外表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他看不到,偶尔能从她的眼神中窥探出一二。他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很怪异,又有点让人心疼。
“周黎,你没事吧?”
他听到自己这样问,然后周黎的目光过来了,到他身上来了。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周黎疑惑地打量着他,同时在思考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反客为主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你今天好奇怪,对我很冷淡。”
她说话的时候,杜斯越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通过眼睛就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垂下眼帘,让睫毛落了下来,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耳。
视线被她手指带走了,杜斯越发现她耳骨有一处红肿。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位置原本没有耳钉。
“你又打耳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