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加入千岩军了,小伙的心理素质当然算是不错的那一茬,与荧随意聊着一些千岩军的日常,话赶话时也不在乎出口的话题敏不敏感,见逢岩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听她们说话?”
“她们?”
千岩军小伙仔故意看看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道:“璃月那些大人物啦!她们现在讨论的事,是关于璃月未来的大事吧,你怎么不参与进去,这机会多难得啊!”
荧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表演,无所谓地道:“我不喜欢政治。”
“政治?”
荧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恐怕永远也弄不懂,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并肩作战,下一秒就要针锋相对的原因。
“我弄不明白那些东西,明明大家都是为了璃月不是吗?”
千岩军小伙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说:“我也不懂。”
最开始话题就被带歪的逢岩此时插了一句:“是各有立场。”
“立场?”荧摇了摇头,“其实立场也还是一样。”
只是七星与群仙对于璃月的发展各有看法,并坚决否定对方的一切提议。
而危险的是,七星视仙人为敌,对仙人好像天然就拥有着那种非我族群其心必异的防备。
这个世界偏爱神灵,神灵又偏爱人类,于是岩神与众仙定下契约,要求她们守护璃月。至此,仙人便对璃月的山川土地、万物生灵,一视同仁地守护了千年,千年如一日地爱着,付诸了全部心血。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一视同仁上,七星的希望,是要求群仙侧目,偏爱人族。
在七星看来,仙人与人族同样是知性生灵,而且人类在这数千年间已经成为了璃月明面上的实际管理者,应该拥有与仙人同样的,不,是比仙人更大的权利,即拥有璃月所有资源的统筹权。
七星没有坚持一个璃月的这种意识,或者,更准确地说,她们有这个概念却没有意识到应该将其列为原则。
七星为了人类更好的发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所以,荧才会在第一次见留云借风真君时感叹一句,既温柔又残酷,因为那温柔是仙对人的温柔,而残酷却是神对仙的残酷。
虽然,在那样的年代里,用余生所有岁月作为预支,去支付从魔神战争活下来的资格,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
可这段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岁月,到底还是给仙人带来了一些影响。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教会了仙人最为真实的经历,最后全部沉淀成现在的她们最独特的阅历,仙人也把握住了机会,借着这阵东风顺势更上了一层,积蓄了实力。
再加上神祇赐下仙人守护璃月的使命,她们拥有着最宽泛的权利,也拥有着肆无忌惮的资格,直至,神陨——
于是,沉寂在乐土上的傲慢之种,生根,发芽,抽枝,在瞬时绽放,舒展开糜烂的姿态。
即便仙人并不留恋权势声望,但没有人愿意失去自由,非自愿地被弱小的存在限制,何况群仙的自由本就是夹缝中转圜的罅隙。
人类的无度,仙人的固旧,这才是,璃月群仙与七星至今谈不拢的根由。
甚至在一同对战奥赛尔之前,她们本来也没在好好谈,一直在翻旧账,仙人指责人类对璃月这片土地索求无度,七星指责仙人还守着千年之前的规矩,与时代的发展脱轨了,然后双方引经据典,企图先用已有的事例砸死对方,好占个上风争取己方利益,再继续谈判。
可谓是,不负责任的很,说的再夸张点,这都能算得上是在分裂璃月了。
千岩军小伙没听懂,逢岩道:“七星绝对不会与仙人为敌,仙人肯定也不会为难人类,七星…七星也只是想人类能更好的发展而已,我们是真的没想到远古魔神会被放出来……”
荧挑了下眉,这话说的,真是理所当然,好像是认定了一定会有兜底的家长一样,那么的有恃无恐。
可她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话还真他妈的有道理,不然,荧也不会出现在群玉阁上,众仙不会刚好在今日齐聚璃月港。
给他们兜底的人,不,神,那可是深谋远虑的很呢!
女孩望着地面发呆,耳边传来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像个导游那样跟她介绍着他生活的国度,敬仰的仙人,与爱着的人们。
他说璃月港是提瓦特大陆最富饶的港湾,讲璃月的包容开放,应是当世最伟大的城市。他给她讲璃月的历史,讲仙人和人类一同与岩王帝君签下的契约……
看的出,逢岩很自豪,在说他爱着的国度时,那双因为岁月的流逝自然浑去的眼睛也显得熠熠生辉了起来,迸发着再耀眼不过的光亮。
“璃月的山水土地,在这三千七百年间,就如帝君的名号一样,如磐石般稳固,同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多么令人赞叹的伟业啊!”
荧看着他,突然觉得即便七星想要篡夺神灵的职责,但其实,她们也有在好好地执行着这个职责——
至少,将璃月的人族引导的很好。
但最终荧还是没有对七星的作为有任何表示,她轻声叹了一口气,“磐岩般稳固,历经时事变迁,即便是磐岩也会布满裂缝……”
千岩军那小伙道:“可璃月确实并无土地变迁啊!”
荧看了他一眼,倒也有几分兴致解释,“可你们能看到的又有多少呢?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层岩巨渊一直停工吧,你觉得,璃月的矿产还如千年前别无二致吗?”
千岩小伙仔呐呐,“你……你这是狡辩!”
璃月的矿产虽然一直被挖掘开采着,但它们同时也在不断的自生啊!
虽然,她们开采的确实跟千年前的已经不是同一批了,但哪有这样算的嘛!
荧不以为然,她想了想甚至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了,确实有一样东西如同千年前别无二致。”
千岩小伙懵了,傻傻地‘啊’了一声。
荧从她破烂的衣服上直接撕了一块布条来,而后覆上了一点感知,递给那新兵,示意他蒙上试试。
千岩军小伙好奇地接了过,可蒙在目上的一瞬间,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