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冷面说道。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江湖上这句诗说的就是这三位。
据传言,这三位自小一起长大,现在三位风格迥异却又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郎携手闯荡江湖,自然成为江湖上一奇谈。
“冼羽儿。”她回道。
可是她在江湖上的名声可谓是声名狼藉——什么蛇蝎美人什么心狠手辣女魔头等等,叫她什么的都有。
毕竟在古代这个男性绝对主宰着社会的时代下,她一个女人做出了骟男的反抗之举,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倾城血姝」。”他们的表情微妙了一瞬后,道,“早听闻姑娘的盛名,果然如江湖传言一样——确实倾城,足以担得上「天下第一娇」!”
……?
纳了闷了,他们不讨论她的实力她的事迹,却对冼羽儿的外貌进行评判。
哈……所以,他们面对不论多强的女人,第一反应仍旧是看脸?
“姑娘到这里是做什么呢?”
他们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她。
前段时间,阿飞和冼羽儿说,他想去中原看看。
她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用“借”的名义让不愿接受他人施舍的他收下她给他的盘缠。
阿飞少见地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无端地让冼羽儿想起了曾经在前往思过崖崖顶时,路上看见的枝头红梅,白雪皑皑下艳艳夺目,雪中有着独特的凛冽清香。
阿飞说道:“姐姐,自始至终,我‘借’了你许多东西,我会努力还你的。”
与荒原为伴的小少年自幼丧母,长期所接触的人无非就冼羽儿一个。
他的心地太纯真,脱离社会太久,对人间险恶知之甚少。
冼羽儿忍不住心下为他担心,对他说道:“哼,也是,我这样菩萨心肠的可是世间罕有。你……你出门在外,我宁愿你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人。”
阿飞大笑,说,说出“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他人”这种话的人也算菩萨心肠?
随后阿飞和她吃完了最后一顿午餐后,冼羽儿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过几天,我接你吧?你和我一起到中原玩呀。”
阿飞顿了下,随后干脆道:“我不习惯跟着别人走。”
阿飞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于那样的荒原中生长,不屑与人为伍。如此慎独。
他们真的要离别了吗?……阿飞不愿跟随别人,亦不愿被人陪同。若他真的离开大漠、前往中原,冼羽儿就没办法时刻掌握他的行踪,也无法在心血来潮时找他玩了。
什么臭小狗,完全是养不熟的小狼嘛,一辈子流浪算啦!
退钱!
“那我不接你了。我要接豹豹走。”
冼羽儿不多纠缠,想要伸手去摸黑豹那油光水滑的皮毛,结果黑豹敏捷地歪了歪头,以一种慵懒的眼神拒绝她那仿佛在对待着宠物的态度。
“注意边界感”,黑豹的金色眼睛傲慢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在这么表达。
……好吧。
那时,冼羽儿便先走了。
一向是冼羽儿偶尔来大漠找阿飞,一向是她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一向是阿飞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
那一天,也是如此。
离开的路上,骑在骆驼上东摇西晃的冼羽儿望着夕阳残血发着呆时,猛地冒出一个想法:
每次她心血来潮才来找阿飞的时候,阿飞在想什么呢?
每次她不在的时候,阿飞在想什么呢?
看见她来,他是高兴的吗?
……不清楚,阿飞总是那副冷冷的坚毅模样,他从不直白表露自己的情绪。
亦或者,与社会割裂的他并不懂“情绪”,便从来不曾拥有?
他会不会每天都在猜想:今天,她会不会来?明天,她会不会来?……她什么时候会来?
他会感到失落吗,面对她离去的背影?
他会寂寞吗,在那荒原之中?
尽管阿飞总是表现出不符合同龄人的镇定与冷静,经常让冼羽儿忘记了自己是在和一个孩子交流……可从生理上来看,他终究是个孩子啊。
——所以,今天,冼羽儿来到了大漠,距离上一次来,不过才过了一天而已。
她只是来看看豹豹怎么样了而已。就是这样啦,没别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