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此增添多少安全感,但也没有特别惧怕。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重要的人,都已经死了…… 方晓恬心中生出悲伤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活下去,但她从心底深处感到疲累。好想就此沉眠,陷入最深、最深的黑暗中,不要再有意识,不要再想起那些恐怖的事情…… 哒、哒…… 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那声音应和着音乐的节奏,像是有人在随音乐起舞。 滋滋—— 收音机里忽然传出杂声。 音乐声中断,房间内只剩下了仪器设备永恒不变的滴滴叫唤。 脚步声却并未停止。 门禁突然响了。 方晓恬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门外……它要进来了…… 不是医生,不是警察。 恒温的空调突然温度骤降。 方晓恬本能地知道门外的东西很危险。 哗! 房间升起高温。 炽热的温度就好似有谁打开了一台肉眼看不见的暖炉。 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室内温度恢复正常。 收音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的又播放起了优雅动听的音乐。 一切恢复正常。 方晓恬惊疑不定地看着病房门,声音沙哑地问道:“谁……谁在那里?” 她忽的想起了自己上一次陷入睡眠前发生的事情。 那些奇怪的、不属于她自己的感受,还有一些难以分辨的模糊画面和声音…… 她觉得自己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安慰了。 想到此,方晓恬不禁屏住了呼吸,期待地看向了房门口,“是……陆雨,吗?是你吗?” 她和陆雨不可思议地获救,陆雨之后又在医院内猝死。这一切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陆雨做了什么,救了她。陆雨本人被送入医院后,恐怕就不行了。 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透支了生命,变成了不知道自己死亡的鬼,然后…… 方晓恬眼圈泛红,“是你吗?你在这里,对吗?” 这么呢喃着,她看到门外的警察站了起来。 她诡异的举动似乎惊动了他们,让他们担忧了。 方晓恬想要抬手抹去眼泪,却是根本没有力气做到这简单的动作。 脑袋下枕着的枕头轻微动了动,枕套被揪起来,粗糙的布料以一种隐蔽的方式擦过了方晓恬的眼角。 方晓恬瞪大了眼睛,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 值班医生又被警察叫了出来,病房内外多了人声。 看着方晓恬流泪的模样,医生也有些慌张,“是哪里不舒服?喉咙?你张开嘴巴我再看看。” 方晓恬泣不成声,看起来不像是疼痛,只是悲伤,又不是完全的悲痛…… 医生和警察都摸不着头脑。 对他们这种职业的人来说,看到人们的大悲大喜都实属平常,只是他们不明白,方晓恬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露出这样悲喜交加的表情。 医生看向了床头柜上的收音机。 难不成这经典的古典乐对方晓恬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医生惴惴不安地将收音机关掉了。 要是因为他一时好心,反倒办了坏事,引得方晓恬病情恶化,那可就惨了。 年轻的医生想到了以前实习期听过的前辈教诲。 果然是多做多错啊。 他们一家公立医院,老老实实治病就好了,想什么额外服务呢。 “我没事。”方晓恬终于是挤出了一句话,“我只是……只是想到了陆雨……” 医生松了口气,给方晓恬拿了纸巾擦脸,还让护士弄了湿纸巾,好好给方晓恬擦擦。 收音机他是不敢再给方晓恬用了。 他甚至都不敢跑旁边办公室休息了。 “晚上我就坐这边。你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吧。”医生搬来椅子,直接坐在了病房内。 方晓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医生在这里,她怕是不能和陆雨交流了。 但一想到陆雨就在身边,她悲伤的同时,又觉得无比心安。 哒、哒…… 门外又有脚步声,但这次,方晓恬没有感觉害怕。 她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放松。 她隐约听到了门外的谈话声,说的什么,她却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响起来,和来时的脚步声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 方晓恬发现,她现在好像能特别清晰地听到别人的脚步声,明明说话声都听不清,那轻微的脚步声却像是踏在她的耳边。脚步声一下一下远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沉稳男子离去的背影。 方晓恬并未睁眼,也没看到来了又走的人是什么模样。 黎云站在病房外,看着消失在走廊转角的那个身影。 他还记得这个钱警官,对方在刑警队里面的职位不低。 以方晓恬这起案件的严重程度来说,瑶城刑警队派出全部警力大概都不够用。之前听那位黄队长说话,他已经向上面申请了支援,还打算将案件向上移交。 黎云知道这案件的真相,甚至知道案件凶手,除了那一直没有露面的幕后黑手,其他直接执行人都已经“伏诛”。警方在这件事上使用了多少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