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对这账号有些心理阴影。 没了报丧鸟,也没了和账号关联的恶鬼,可之前发生的事情不会被轻易磨灭,因为这个账号而死的人也不会起死回生。 真要计较起来,这账号本身就属于一个非人类,由他和李叔两个鬼来管理,前任的管理者是个同叫黎云的李代桃僵的鬼,前前任的管理者是个为非作歹的修炼之人,前前前任则是易心和薛小莲两个不务正业的妖怪……这个账号不管怎么看,都是属于生死界线死亡这一边的东西,不该让活人有过多的接触。 黎云这样想着,就斟酌着用词,计划着和“天微明、星未暗”交流交流。 刚输入一个字,黎云就感觉到了不对。 病房内有气味在涌动。福尔马林的味道如同浪潮,起起伏伏。医院内原本消毒水的味道被拍打着,随波逐流。 在这气味中,黎云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那并非易心身上那种腥甜的味道,而是纯粹的血的铁锈味。 黎云循着气味转过头。 走廊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影。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护士台前,低着头,仿佛在看台子内的电脑。 仅仅是看到一个侧脸,黎云就认了出来,这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恶鬼! 黎云一颗心提了起来,捏紧了手机,就要召唤出老板的火焰。 滴答。 血液从白大褂中渗透出来,滴落在地。 那鬼一无所觉,还痴痴傻傻地看着护士台内。 黎云察觉到了异常。 滴答、滴答。 落在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很快便积了一小滩。 血液落地的声音就仿佛是秒针的走动声。 随着时间推移,那鬼的身姿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它迟缓地转过身,空洞的视线看向了黎云。 黎云的头皮都炸了,一种惊悚感从脚底蹿升了进了心脏。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面前恶鬼的情绪—— 一片虚无。 没有实验的欲望,也没有森然恶意。 它就像是徐海军的灵魂,没有自主意识,不像人类,更像是水母一般的存在,飘飘荡荡,靠着本能行动。 它看向了黎云,不过实际上并没有看黎云。 它的脑袋一格格转动,犹如生锈的机器,就这样吃力地转了身,踩着它身体内渗出的血液,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地上有鲜红的脚印。 脚印和血泊一起变淡。 鬼的身影也逐渐变淡,消失在走廊中。 黎云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恍然回神,急忙冲进了徐海军的病房。 他原本很抵触进入徐海军的病房,这会儿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气味被消毒水的味道冲淡,远远比不上徐海军家中的味道。 福尔马林的气味如同一个活物,在房间内舒展身体,想要挣脱什么束缚似的,四处试探。 黎云环视房间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徐海军身上。 徐海军的灵魂仍在他体内。 那空白的灵魂一如既往,并未发生变化。 他的身体也和之前一样狂躁,不受控制地呓语,并在被束缚的情况下,竭力挣扎。 黎云不知道自己该感到高兴,还是为此难过、恐惧。 徐海军的儿媳妇显然是身心俱疲,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海军的异常。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清来电显示后,她就拿着手机出了病房,接听电话。 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黎云靠近了徐海军,亦如在徐海军家中那般,徐海军的视线随着黎云的靠近而移动,直直盯着他,口中的呓语倒是没有因此改变。 黎云心有所感,转过头,就看到那恶鬼出现在了房间角落。 它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只是贴着墙角,呆呆望着徐海军。 黎云警惕地望着它,很谨慎又很大胆地将自己的意识延伸到它的身上。 徐海军的意识一片空白,恶鬼的意识也是如此,房间内只有福尔马林的气味像是活物一般不断动弹,彰显存在感。 血液在白大褂上勾勒出一条条不算笔直的竖线。 不知为何,黎云将这样的红色与泪水联想到了一起。 恶鬼的脸上是僵硬麻木的表情,它身着的白大褂却在流淌血泪。 “脑——大脑,疯子,疯子的大脑,钻颅,额叶切除,冰锥疗法……” 黎云只觉得徐海军的呓语越来越不对劲,和最初有了显著区别,且内容更加“专业”。 面前的恶鬼突兀地抬腿,跨前了一步,走向了徐海军。 “喂……”黎云喊了一声,视线扫过白大褂身上的工作牌,“蔡……蔡朝阳。” 他念出了工作牌上的名字。 这名字似乎唤醒了恶鬼的意识。它本来虚无的意识产生了一丝丝波动。 黎云能嗅到的血腥味淡了一些。 恶鬼侧头,看向黎云。 “你叫蔡朝阳?”黎云问了一声。 恶鬼仿佛陷入了思考。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黎云越发觉得事情古怪。 恶鬼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几秒钟,它的意识中先传出了声音,“蔡……”它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不太会讲话,只能模仿黎云的声音。 它并没有因此气馁或沮丧,它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