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 文人和狄青的纷争彻底画下句号。
这一年,公主降嫁狄青的二儿子狄咏。
之后苏轼的表姐也和狄青的大儿子完婚,受到这个影响,当年试图将女儿嫁过来的夫人们鼓起勇气再次求婚, 她们的丈夫们再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于是狄青的三儿子和四儿子也订出去了。
至此,唐宋八大家的宋朝四家, 已经有三家成了他的亲家, 至于剩下那家为啥没成,因为老爷特别果断,夫人第一次闹腾的时候, 就把她送回老家了。
现在,狄青不但是官家的亲家, 也是未来要在政坛叱咤风云的宰相们的亲家,关系网强大到不可思议,堪称最强外戚, 而他本人就成天在城外的院子里,有人见到他拿着鱼竿垂钓, 看看汉简,在园林深处走走,仿佛进入了退休生涯。
没有人会和这样的狄青过不去的,因此没过几年,他就已经成了众人交口称赞的忠厚老实之辈,连文人都会夸他性情温和, 治家有方。
甚至全城的女眷也羡慕的不得了,听说狄夫人坚决不让儿媳妇裹足,也不让儿媳妇立规矩, 都是随着小夫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上次听说公主想要骑马,花重金买了不少果下马,就是那种身材细小,骑着马走到果树下面,发髻也碰不到果子的小马,好让公主和驸马打马球。
自从看到公主生活的如此自在,很多贵女都慕名而来,和公主一起在院子里嘻嘻。
不知不觉,狄青的院子就成了让汴京的人羡慕的所在,文人们来看看风景,拜见亲家,女眷们过来,暂时挣脱了妇女沉重的枷锁,获得暂时的休息,随着时间的推移,狄青家园子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争相参观。
卫青:“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厌倦。”
系统:“你低估了文人的兴致以及女人的压力。”
卫青:“我会继续等待。”
时间匆忙过去,很快嘉佑八年,宋仁宗驾崩了。赵宗实改名赵曙登基称帝,可惜他的身体非常不好,刚登基就病了,曹太后瞅准时机,把持朝政。司马光急得不得了,连续上书要求双方和解。
被剧透前的曹皇后说不定愿意听,但是被剧透之后,她对赵家男丁失望了,心冷了,觉得权力在自己手里更舒服。她还在公主回宫之时,让她旁听。
司马光担忧极了,认为现在的局面别说女主听政了,女主是不是还打算培养个太平公主呢,于是奏折一封接一封,曹太后统统不理会。
改名为赵曙的新皇帝倒在床上,心里发愁何时能亲政,他的皇后坐在他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埋怨起来:“为何宫中还能如此寒冷。”
赵曙含糊不清:“大概,大殿太高大空旷了吧,对了仲针去哪了。”
他的皇后:“大概跟着苏轼那个画本子高手出去吃东西了,说起来那个苏轼上次自创了一种鱼,味道应该还不错。”
赵曙埋怨:“跟着苏轼能学什么,帝师呢。”
“他选了王安石,不知怎么的,对王安石特别的喜爱。”
赵曙点头,然后紧了紧袖口:“这真的好冷,袖口往里管冷风。”
皇后悲从中来:“竟然还不如我们濮王府邸住着舒服。”
门外,苗太妃听到了这些话,她一言不发,让侍女们也不准出声,转身就走,等会到宫里,女官犹豫着说:“陛下生病,要不要给大殿做一层挡风帘。”
苗太妃摇头:“太医说了陛下需要一个洁净的地方养生,挂上帘子不合适。”
女官退下了,苗太妃独自坐着,想起剧透中,自己的女儿病倒在床,被褥腐烂,炭火都没有,她想要暖和一些,却连脸颊都被烫伤了。而这个新皇帝当时是怎么做的。
他说公主们不应该拥有公主府,不应该因为公主的身份被婆家善待,他希望公主能够在婆家做乖顺的媳妇来弘扬妇女的柔顺品德。
想到这些,苗太妃咬牙,现在是我管着宫中内务呢,你就好好的感受我女儿的痛苦吧。
吹了好几天的风,赵曙受不住了,虚弱地瘫软在塌,心里惦记着曹太后能不能归政,可是就算曹太后答应了,他也起不来啊。
赵曙悲从中来,这样的女人都是吕后、武则天、太平公主,竟然趁着他身体虚弱,这样欺负他一个官家。
现在官家在里面躺着,朝臣在外面着急,想来想去,他们出现在狄青的园林。
正在修身养性的卫青看着他们过来了,本来想着是不是亲家们来游玩,就见到司马光从亲家队伍里越众而出。
卫青大惑不解:“劳你前来,不止有何贵干?”
司马光:“现在只有你能斡旋了。”原来司马光调解太后和官家的关系未果,想了很多办法,最终意识到,只有狄青的位置还能说上话。
他是太后的亲家,苗太妃的亲家,还是文官的亲家,有些话外人不能说透,可是亲家说的话则完全不一样。
司马光在这一瞬间领悟了外戚的优势,他甚至后悔自己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嫁过来,和狄青做个亲家。幸好今天有备而来,他把狄青的其他亲家都带来了。
然而,他看到卫青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是朝廷的大事儿,你不能不管啊。”
卫青:“朝廷的大事儿,我才不能管,送客。”
系统就看着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对着狄青喊打喊杀的同一伙人,现在成天跑狄青的园林,求他出去说话。
他叹为观止:“你真的有些奇奇怪怪的天赋技能。”
卫青:“我只求他们把我忘掉,可是现在可能不大,罢了。我只能直接进行下一步了。”
第二天,狄青对外公开宣布,他要进入隐居状态,不问世事。
谁也不准来打扰,不然他当场搬到嵩山里头,做一个当代的隐士,去和仙鹤过日子。
说干就干,狄青封闭了自己的园林,不再对外交往,只是时不时,人们看到他在树林里出没,知道他大概真的当了个修道的。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汴京。
凛冽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伴随系统的大吼:“你,你到底要去哪里,你到底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