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翎一脸的迷茫解释:“是能够记住各种维度信息位置的魔术。”
“额......绝对记忆?”
“比起真正的绝对的记忆,他们所记住的仅仅只是内容载体所处的位置而已。”海拉用指甲刮过手中资料册的纸边,随意停住:“安托士·布伦达。”
“第83页到第88页。”
等了两三秒,意料之中的白翎还是满脸困惑,她自答,同时低下头去看自己翻开的那几页:“菲尼克斯就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远远在此之上。”
“即便收藏了魔界迄今历史,并且至今源源不断收录藏书的大图书馆,他们家的魔也能准确说出每一本书放置的位置。”
“话虽如此,在血统的影响下,菲尼克斯的记忆还是要高出普通魔的。”
白翎啧啧称奇,突然又回过神来:“不对啊,那要他们家魔来干什么?”
“我们的工作文件还没有大到非要一个魔专门来记的程度吧?”
“数量都是小问题,”海拉漫不经心抚摸着自己的手指解释:“重点是‘66局’的资料绝不可有任何泄露的风险。”
“66局历史上,确实也有过数次暴露的危机。”番主低声附和。
“可是......”白翎还想发问,却眼尖发现海拉空转过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一下噤了声:“和空间魔术结合......”
“用阻碍辨识和空间魔术重新创造一个资料室,加上菲尼克斯家的记忆宫殿再结合现在的计算机,就能创造出一个存在意义上完全安全的地带。”
他向来对有的没的魔具感兴趣,意识到其中巧思后连先前怏怏的眼睛都骤然明亮起来。
“好了,那孩子还很小呢。如果真的要挑新人的话,就先从这里选吧。”
“那我推荐安托士。”
海拉到之前,汇报完了自己原本准备的内容,白翎为了打发时间,又不敢太过造次,把那本简历翻了个遍,因此一说起纳新的事就抢先道:“他们家系的魔向来忠诚。虽然不是我中意的类型,但是比起其他的歪瓜裂枣,起码他的履历足够优秀。”
“过刚易折。”海拉淡淡回答,刚好翻过安托士的最后一页,就接着看后面内容:“安托士家的魔从军或者去他实习的警备局都很好。”
“但对于像我们不可见天日的魔,刚直——是最不需要的品格。”
“我带回去看吧。历年魔关署新人少有正规途径入选66局的,最近人手也不算缺。”
番主也是如此想,不过是带过来让他们看一眼有无沧海遗珠。既然闲聊差不多能够结束,他从桌面上推了枚记忆卡到海拉手边。
“收到。”海拉淡然回答,只将记忆卡放进西装内侧贴近心口的隐袋中。
番主和她都状若平常,只有白翎瞠目结舌,连腰都不由挺直了些:
“你们最近在合作吗?!”
听她反问一声“怎么了”,孔雀松懈下去,把烟头再一次捻在水晶缸里压低一双琉璃目,含笑而碎碎念:“不愧是死神大人啊......”
“阿镜能力绝对是无可置疑的啦,那样强大而精妙的魔术,真是除了让魔嫉妒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该怎么说呢......”他拖长语调,似笑非笑:
“总觉得和阿镜共事的话,有时候真的会想:”
“她到底是我们的人,还是敌人呢。”
一刹那,白翎感到有什么东西切上了自己的喉咙:
“白翎阁下,”
明明背着光,他却能清楚地看见海拉的黑色眼睛,瞳孔狭长成锐利的两道。
似有某种艳红的色泽流转。
他也只能看见那双恶鬼的眼睛:
“质疑自己的战友,是66局大忌。”
”望您谨记。“
“在下明白。”
嘴唇微微颤抖着摩擦出音节,那种濒死之感才从他的喉咙口撤去。
他瞳仁不由动荡。
比起之前对时局大言不惭时海拉隐隐流露的压迫,方才才是这地狱第二位统治者的真正实力——即便猎物是位阶达到7的他,只要那个恶魔想,他的脑袋就不会在脖子上多停留一秒。
这才是地狱里的“死神”。
“可真是踩到那位大人的‘逆鳞’了呢。”
呼吸有一点凝滞,白翎现在是不敢看海拉了,就算是向番主求助估计也要挨骂,只能把视线落在他们身后一直被无视的恶魔。
她依旧保持白翎进入这间房屋时的状态,匍匐蜷缩在角落当中,像是和散落满地的头发一同死去了一般。
想到番主给过去的东西,已经平静下来的白翎嘴角挂起会被人误认为是怜悯,实则□□嘲弄的弧度:
难怪番主今天要把会议地点定在这间拷问室。想来,屋里那个倒霉蛋已经心里脑子里那点东西给吐了个干干净净吧?
一想到将全身从里到外都浸在那种荒芜孤寂中,他都几乎都会本能地毛骨悚然起来。可既然里面的恶魔不是他,那份恐惧中便多丝残酷快感。而那边的执刑者和创造者却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翩翩君子模样,就越发显出冷酷残忍的美感。
“纯白之间”。
不过是这座地下黑暗王国中众多拷问室里看似最普通的一所,却缔造出拷问学史上的传奇——无需疼痛、无需流血,绝对寂静、绝对荒凉——
也绝对无趣。
如此就将身处其中的恶魔拖向绝望。
随后需要的,就只是略施小惠。
就如同往深渊当中抛进一根蛛丝,畏惧死亡和空白的恶魔只会拼最后的命抓住它,谁还顾得在乎顾得思考蛛丝另一头是新的深渊还是死亡。
什么都好,只要不让他们继续呆在那毫无意义、毫无乐趣、毫无一切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
秘密?忠诚?野心?欲望?
那是什么?
作为一个恶魔活着,才是恶魔最大的欲望。
白翎真是好不怀疑,就算是把66局中的恶魔,包括他自己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