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 这牢里果然有三名人犯,裘非常让四名玄衣校尉陪着,先斥退了带路的府兵。 三人都是卧在草上,衣衫也皆破烂,裘非常一看之下便觉得可笑,只觉得“口舌至尊”这等少年英才为了潜伏庐江倒也肯委屈自己,做这低劣的变装自贬江湖身份。 裘非常自然不会直接笑出声来,而是带着硬摆出来的谦和态度,毕恭毕敬向私牢木栅行了个玄衣卫独特的反掌握拳礼,招呼道:“秦少侠,言少侠,江问事身前一别,和两位都是久违了。” 三人并不理他,他一笑也便借着说下去,言辞间还要故意作叹:“你们不要怪本官,本官被南宫妙霖掳走之后也算是千方百计才取得信任,本来以为殊胜宗寂静堂首座是名善良人物,才肯帮他。 谁知他似乎藏着另外的野心,不停下些可疑的吩咐让我和那南宫妙霖去……秦少侠你们是听着呢吗?” 这反应太过奇怪,裘非常觉得以“口舌至尊”那个性子怎么样也会骂他两句,到如今连声骂也听到,这才起疑。 他眼珠转了又转,半天才敢反复左右下了牢门的锁进门查探。 三人都是被玄衣卫硬翻过身来,翻过来后三人里才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忙道:“那、那位大人让我们不论什么人说什么都不要搭理的,不是我们……” 裘非常一看这三人的样貌大怒,秦隽的模样他是认得的,那言笑酬虽然印象不深,但是也记得生着个重枣色的显眼大鼻子。 这三人莫说没有秦隽在内,就连个大鼻子的也没有。 “那府兵呢?!叫那府兵过来!!” 裘非常怒令之下,马上便有一人把那府兵从门外叫了回来。 那名府兵进来眼光瞟见了人犯,先是露出惊异之色,这神色一晃而过,马上被他收起,却把这个模样也给裘非常看了个分明。 那府兵支支吾吾道:“周、周大人说过,就是让你……让裘大人见这些人、人犯。” 裘非常憋着一口气在脸上,压抑着怒意字字挤出来:“不是收了他们兵器吗?拿兵器前来见我!!” 那府兵哪里敢说个不字?赶紧提着下摆奔去,过了一会儿,抱着两口刀一杆长枪过来。 裘非常一把提起那杆长枪,看了兵器他便明白是谁在中间作梗。 就算“口舌至尊”秦隽不肯被人收走兵器,这两口刀中也没那口通明山庄打成的尖刀,而是寻常府兵制备的兵器。 言笑酬更是个用剑的。 另外一人裘非常虽然不明来路,不过刚才听周当说案之时,也听得分明是收了那人一杆浑铁枪,此刻裘非常手中分明是一杆木杆寻常长枪,哪里是什么浑铁长枪? 裘非常的怒气终于发作,两手一拗从中截断长枪,扔到一边,令道:“把周当给我找来!!!” 时间已过了一炷香之久,周当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妻子一见他神色慌张,马上问起发生什么事。 周当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说他看出裘非常来路不善,于揭性格暗弱不能对付,所以私纵了人犯跑路? 寻思只一瞬,周当马上对妻子道:“我私纵了人犯……因为人犯的相好对你使钱,现在事情犯了,我们要逃了。” 他明白这个说法能最快让自己的妻子动起来。 周当妻子慌张之余怒骂道:“我、我要人家钱又不是让你……算了算了,我马上先去收拾。” 周当却比她镇定得多,吩咐道:“带的不用太多,一些细软就好,走的时候连府上下人也别惊动,就是我们两个带着赐儿便走。” 周妻也不含糊,马上应道:“得了!” 秦隽、言笑酬、孙游者此时已经逃出郡守府,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名司法椽突然改变主意,还让人还了三人兵器。 只有言笑酬看出点端倪:“……太守于揭身边一定来了什么人,让那位周司法椽感到危机,他想放走我们争取自己逃离的机会。” 秦隽不管那许多,他只知道自己这一离郡守府,庐江城里的形势对他来说马上便不一样:“先去找了藏婆子和那个姓夏的。 离了郡守府,也不必马上离开庐江城,不管庐江太守身边来了什么人,都是要动这城里朝廷方面的力量。 我们一入市井,就回了江湖,谁来找问都是江湖里快意恩仇的规矩,那就是没规矩。 咱们没什么不可为了!!” 裘非常是小人,便是他能走出小人之道也不过是去掉个“小”字,回到个“人”的道路上来,他是没法理解周当这种人的。 周当是小人物,一旦眼光离开了“小”的范畴,就是一个人物。 一个裘非常、张泽生都没想到会做出这等妄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