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的空档,两人并排站着。背后传来林听雪不熟悉的声音,有人远远地在喊——
“周队?”
林听雪转身看过去,似乎是情人节那天在警局见到的民警。发现身边人没有要回头的迹象,她手肘蹭下他衣服提醒:“好像在叫你。”
周苍低眸:“我知道。”
只听他声音浅淡,虚虚抬手指自己,用眼神在问她:“我眼睛,还红吗?”
不回头原来是在意这个?
林听雪抿唇忍着笑去端详,清亮瞳孔印出她晃动的倒影,连着她的心也在晃。
“有点。”她努力保持平静,但饱满弯盈的卧蚕出卖了她。
“你笑我。”
“我没有,人家在叫你。”
“你过来点,挡住我。”
周苍说着轻轻揽一下林听雪肩膀,将她移到身侧后方。林听雪脚下生硬挪动,看对面的人以为自己认错人已经走远了。
她哪能挡住他,不过是离得近了些,皂香清冽,她单单到他肩头挡住些上半身的衣服。认人看脸又不看衣服,林听雪腹诽之余,倒起了逗他的心思。
“你怕什么?”她故意问。
周苍别过眼,懒散昂着头:“我会怕他们?”
“我要叫那人回来。”
“哎呀——”周苍失笑着火速将她揽回来,手指在她肩膀轻轻用力将她按在原地。
他声音降下来,“他们会笑我。”
林听雪抿唇没笑出声:“你还立什么高冷人设?”
“没。”
“怎么就不怕我笑你?”成天在她面前哭。
肩膀上力量变重,隔着衣物似乎能感受他话的份量,林听雪头顶传来低沉嗓音,郑重其事:
“毕竟,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我。”
-
夜风微凉,傍晚见面时的早月像淡淡吻痕,此刻明亮高悬。打开车的后备箱,周苍一定要先给她涂好碘伏才肯罢休。
“不让我送你,简单的事总可以吧。”
林听雪撑着一只手在打电话,受伤的那只手只好任由他摆布。
是梁悦打来的。
“在干嘛呢?”梁悦声线清亮,听筒里透出来的音量蛮大。
周苍与她距离很近,棉签拂过,轻微刺痛,她不由得蜷缩手指。
“嘶……刚看电影去了。”
“还有这闲情逸致?看的什么?”
“翻拍的《忠犬八公》。”林听雪想都没想。
“啊??”梁悦震惊,“有毒,咱俩不是刚看过吗?怎么又去。”
也是同时,林听雪迅速去按手机音量键。注意力刚刚被周苍涂药的动作分散,她口不择言,梁悦声音那么大,他会不会已经听到了?
林听雪心里擂鼓,立下去观察周苍神色。
面前的男人低头敛眸,浓密睫毛垂着看不到神情,侧脸认真,专注她的伤口,为她贴上创可贴。
“这些你拿着,注意别沾到水。”
见他没有被外界影响,许是没有听到,林听雪暗暗呼口气,或许是自己离手机很近才会觉得听筒音量太大。她侧身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示意他。
周苍笑得宠溺,把剩余的创可贴塞进大衣外侧口袋。
“打电话有急事吗?”林听雪换了话题。
“你那个单子不是要李科长盖章吗,她今天又说生产商的报价高,货期长,要你这位采购再去谈谈。”梁悦如实。
“上次还说可以的,怎么又变卦?”林听雪攒眉蹙起额。
之前招标的选出来的公司已经上会和定标。终于忍到采购的环节,领导不签字,想让她再催一催货期。
他们总是希望她以市场最低价、最快的货期、最差的付款方式买来元器件和物料。
林听雪夹在甲乙两方之间,被疯狂PUA。恰逢一位采购前辈跳槽,粗粗交接了些资料便没了音讯,空留林听雪一位新人独自面对烂摊子。
“没办法啊,小雪,不然你去找辞职的那位采购大佬取取经吧,我每天看你工作我都发愁,你就纯纯一个夹肉饼啊。”
“……”
“明天去公司聊吧。”林听雪淡声。
“好,你做好心理准备啊。但我还是建议你去求助下之前那位,毕竟她有经验也有资源,生产商也是看面子的,之前都是她谈的价格,你一个新人,肯定敌不过人家多年合作啊。”
“嗯,知道了。”
她知道梁悦是热心肠提醒她。
但……拿着饭碗去求人施舍,将别人手中资源给她,在她的认知里和要饭没差,这件事她林听雪做不来。
“好了。”周苍抬下巴,收起药箱。
“谢谢。”
察觉到她情绪消沉,只是静静懵懵地看着脚尖,周苍问:“工作不顺心么?”
林听雪回神抬眸:“你们的工作……应该不需要求人吧。”
“求人?”周苍不解,“我们只抓人。”
“遇到需要你求人的事了?”
“不算。”林听雪温吞回应,像在自言自语,“不求他们我也能做好。”
她愿意尝试自我突破,但不愿意索求什么。
周苍沉默几秒,想好说辞后主动开口:“知道我怎么从临县特警调回昌市的吗?”
林听雪摇头。
在她的诧异目光里,周苍十分坦诚,他讲话时眉眼诚恳,凝视你的眼睛,让人很愿意专心倾听。他说:“求了孟清姝的父亲。”
他语气缓缓讲自己的事:“所以上次你生日,我也是和他们在吃饭。你还记得我说人情是大事,这人情,很难还。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资源置换,互相成就,他不过是大手一挥,我便能得偿所愿,也不见得就低人一等。我们年轻,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是一种能力。”
面前的女孩睫羽抖动,思考他的话。
周苍温声继续开解:“如果近在咫尺有一个可以帮到你的人,TA有可能就是你的贵人而不是你的敌人呢?况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