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说话,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有惊奇,同情,更多的是赞叹。
“男子素来薄情,女子须擦亮眼睛,切勿沉溺于一时之贪欢,而葬送一生之幸福。有一首叙事诗,讲述这个道理,我背于你听。”我对姜王妃说。
“好,请贞人诵诗。”王妃坐高了身体,向我这边倾身过来。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
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
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
我背完诗,心自叹道:这首流传千古的《氓》,是多少女子真实的生活和情感写照。
“大王不重要,王后也不重要,他们不来打搅你,你便获得了难得的清静。你贵为王妃,有充裕的物质条件,往后,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想玩什么便玩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为自己而活,只取悦自己,做一个自由快活的人。”
……
我静静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是开导她,也是说服我自己。
王妃安静地听我说话,眼睛睁得圆圆的,透着参悟的光芒,仿佛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
“贞人灼,自古至今,从未有女子像你这般思考。”王妃神情缓和一些后,对我说。
“王妃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我问。
“言之有理。”王妃展眉笑了,看我像看自家女儿一样,我也开怀回一笑。
不枉我真情实感说故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说通了她,我做到了。古人也是人,人的情志都是想通的,我觉得,有时候古人比现代人更通情达理。
……
“贞人灼,年芳几何?”王妃笑着问我。
“二十有四。”我回。
“如此…”她口中呢喃,依旧看着我,笑盈盈的,我觉得她这时的样子非常好看。
……
侍女来报,子渔回来了。
不知不觉我和姜王妃已聊天好几个小时,子渔已经从王宫回来了。
子渔进来,看见我也在,微微讶异,随即一笑,便对姜王妃行礼。
“渔拜见母妃。”
“吾儿免礼。”王妃招呼子渔来坐。
“母妃气色甚好,可是有什么开心事?”子渔问,面露惊喜。
王妃咯咯地笑了,没回他,却对我说:“吾欲与儿叙事,贞人灼可回寝休息。”
“好。”我起身向王妃和子渔道别。
出门之前,子渔一直惊奇地看着我,大概是看到了他母妃心情的变化,以为这都是贞人灼的本事。
我得意,踏着轻快的步子,随侍女出了王妃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