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面,远望着层峦叠嶂山清水秀,是个不可多得的秀美之地,可要真的爬起山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入目望不到头的台阶叫梨元香无声叹了口气,要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便是做王妃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啊,这么多台阶,可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既是带了她来,箫牧自不会累着她,不过走了几步后便蹲下身去回头道:“上来。”
梨元香闻言脚下一崴,结巴道:“什……什么?”
箫牧看了一眼她的绣鞋,状若无意地开口:“台阶粗糙,这云丝绣鞋最是娇嫩,一个不察恐是要毁了去,虽说王府还有几匹云丝,可这鞋工艺繁琐,许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再做出一双了。”
半刻钟后,梨元香趴在箫牧背上接过青均递来的水壶饮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
原是她想岔了,这王妃也有王妃的好处。
箫牧拾级而上,便是背着一个人也是面不红气不喘,毫无负重之感。
半山腰处有个小山门,供香客休憩之用。
一旁的竹林里立着两个人,看着箫牧几人的身影气的跺了跺脚。
“下贱之人果然使得出这般下作手段!”
赵静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摆手低声道:“萝儿,你这般……”
她说完得意的笑了笑,不是要求佛上香求美满姻缘么,若今日上天警示霉兆,看王爷还会不会还这般宠着你!
这边箫牧感受着脖颈处清浅的呼吸,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王爷,放我下来吧。”
“嗯?”
箫牧抬头瞧了瞧“普华寺”三个大字心下有些怅然,竟这般快就到了。
虽不信,但心怀敬畏。梨元香在地下站定,既来了自然是要恭敬些的,被人背着进去像怎么回事?
两人刚踏进普华寺,便有一王府近卫急匆匆赶来对箫牧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梨元香瞧着像是在说什么机密的样子,正准备悄悄挪远一点,下一瞬就被箫牧拉着了手,竟是走不掉。
她耸了耸肩,不让走,捂着耳朵总行了吧?
省的说她偷听。
箫牧原本微蹙的眉头见她这般眼中染了一抹笑意,回头对近卫说话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本王知道了,若赵文未走,便叫他替本王带句话。”
“是。”
近卫来得快走的也悄无声息,箫牧低声问道:“香香躲什么?”
梨元香大方回道:“我想着,有些事我不该知道。”
不该知道?
箫牧挑了挑眉,旁人都道夫妻一体,怎得香香就没有这个自觉?
“自家的事,有什么是香香不能知道的?”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梨元香径直朝前走去,顺着她的方向看去,苏陵安?
嗯?!
箫牧顿时如临大敌,忙快步跟在梨元香后面半步宣示主权。
梨元香面上带笑盈盈一福:“苏公子。”
苏陵安周身的气质温润如玉,一袭白袍更显风华,若说箫牧是厚重的古剑,苏陵安便是山间的一股清风。
只见他微微拱手,眼中盛笑:“我道今日怎的喜鹊登门,原是梨姑娘在此。”
箫牧闻言眼一眯,这苏陵安到底还能不能留?
苏陵安于梨元香有恩,这事谁也不知。
去年有一回儿她身子不适,便独自回小宅休息,天色太晚半道便遇上了几个醉鬼。她烧的迷迷糊糊的神色恍惚,差点就吃了亏,是苏陵安救了她,事后还找了大夫来与她瞧病。
在梨元香看来,苏陵安是个君子,救了她后不求回报,还叮嘱自己莫要将此时说出,省的污了她的名声。自那之后两人没见过几面,可为报恩情,凡是苏陵安去梨香园,最好的房间总是给他留着。
“苏公子怎会在此?”
“陪家母上香,梨姑娘这是……”
不等梨元香回答,箫牧便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一字一顿道:“本王与王妃同来,求姻缘美满。”
梨元香感受着腰间的手劲儿,哭笑不得的应声:“不错,可巧今日元恒有空带我来,我们便不打扰苏公子了。”
瞬间,箫牧周身的冷冽寒风就泄了气,他微微低头看着梨元香,眼中的情意像是要将她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