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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动人(2 / 2)

小提琴里的音乐流淌的让人有重耳感,在黑色蝴蝶快要飞过来的时候,塞德里克鼓起勇气拦住她,他眼神凝重,嘴张了一半,对方就答:“抱歉。”然后凌乱着发梢,逆着人流消失在视野里,她背影跟随着另一个影子,推开拱门,走了出去。

塞德里克愣在原地,他垂首,心想,原来被偏心的人不需要勇气,他只要出现就能得到选择。

今天是平安夜,明日就是圣诞,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走廊并不封闭,那些往日里透着阳光的拱形窗此刻正往室内飘雪,没完没了的雪,被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照耀,莹白的一片片,落在德拉科肩头。

他终于停住脚了,却背对着她,双手揣在口袋里,好像迎面料峭的冰雪能让人清醒一点。

她放缓了步履,无心去瞧什么雪,眼睛里镌刻这个背影。

厚重的木门彻底合上,唯一一丝光线也没有了,激烈的音乐鼓点违和的从厚重木门里透出,穿到这个走廊里,已经只剩薄薄的一层,混在雪风的呼啸中变得不太刺耳。

她脚下的平底鞋踩出轻轻砰动,在他终于转身时,也恰好停下。

“你不请我跳舞就走吗?”

她抿唇,昂首问。

德拉科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在黑暗与寒冷中愈发掩盖不住滚烫,明亮极了,但仍然低沉慢语道:“有很多人都能陪你跳舞。”他的目光摩挲在某个蝴蝶结上,“你怎么不去?”

这语气真够哀怨的,玛德琳忽然笑了,她继续走过去,言之凿凿:“那你又凭什么不陪?”

静可闻针的沉寂中,只剩木门后的音乐还听得见,他的脸上滑过一瞬难堪,身影暂停很久后,竟然真就移步,朝她面前去。

其实玛德琳没想过他会这样,她也没想过这么久日子的僵持会以这种方式打破,但在这一声一声的脚步,呼吸声愈发靠近,乃至真的近在咫尺。

她在忍不住往后退让的时候,看见了他眼眸中的自己,似乎有些东西一瞬间就能明白了,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用万物做束缚麻痹内心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他停在非常近的地方,近的能让他自己都唇齿干涩,但跳舞还需要更多。

德拉科在她面前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拂上,虚扶着对方僵直的腰窝,他在她的耳畔说:“来。”

这礼服本身是略有些大的,她本来把腰带系的很紧,但现在人生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真的要呼吸不过来了。

玛德琳闻见一股带有温度的香味,还感觉他的鼻息打在额头上,她在窒息之前把手指搭进眼前他的手的掌心里。

少年的手稍微带了点愠怒的力量,他不由分说的开始领着她旋转,抬头低头间二人在漆黑走廊里滑行,这一幕才真像是录像带里的画面。

不像什么灰姑娘与王子,倒像卡列尼娜与渥伦斯基的舞,二人皆是十分精湛,氛围也不算很愉快,她紧促握紧了德拉科的手掌,抬头转换角度时,一阵触电的酥感从每一寸肌肤接触的地方侵袭脑海,眼皮带动长睫颤抖,她在这一刹间明白了往日不太明白的卡列尼娜,她完全体谅了她的心。

有些人就像荒芜里开出来的花,为了这朵花,牺牲掉赖以生存的理性世界也没什么。

他的眼睛会讲话,每每闪光时都在诉说;他不是一张纸片,不是一句描写,更不是具脸谱。他是一个在她面前散发温度的人。

德拉科看了她这副迷离模样良久,无声弯下嘴唇,指腹点触她手背,陡然完全停下,玛德琳忽然失控的迎上,她头发缕儿蹭着下巴,脸颊则贴在白色领结上,软怀紧靠胸口,滚烫的温度一下子就把她刺回神了,她松手,在他轻笑的神色里猛地后退。

但身后已是那洒着雪的窗台,人已退无可退。

亿万雪花从深渊黑夜飞来,撒下满室暧昧,她脸腾地红起来,最冰冷的雪籽擦着耳廓滑落,到最后也融成水珠堆在耳垂欲滴不滴。

德拉科进一步逼近,他手掌温热,端起她绯红的脸颊,他敛首嗓音清朗狎昵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不来找我?”

“你不要我就没有人敢要,知道吗?”

她的手在背后扶着窗台,颌角的两腮被捏住。他指尖不施力道,轻按在咽道四周,如上帝炫技作品的俊脸与灰眸凑近,玛德琳怔怔的听这类似调情的话,脑子里五迷三道。

此刻马尔福就好像幻化成媚娃,即便一点好理也不占,但只要这么一反问,就令她由衷觉得肯定不是他的错,他能有什么罪行?一定是别人有问题,环境有问题,世道有问题,是她先有罪。

被蛊惑了很久说不出话,玛德琳的嘴唇在他手中被捏的嘟起,她脑子终于缓慢转动,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反驳道:“...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对,明明是我先不理人的,那你这会儿跑过来找我跳什么舞?你想干什么?”德拉科又反问回去,他维持着这施压的姿态,依旧没松手,甚至还捻净落在她眉毛上的雪籽,指梢又绕过额边发卷儿,抚摸过她耳垂欲坠落的水珠,亲昵的富有侵略性。

触感缕缕麻,四周骤然什么声音都模糊不见,他的余音在周围回荡,似乎有别人快要推门出来。

但玛德琳身上的理智死的透彻,在被他如此专注地撩拨过后,已经可以直接去九霄云外过头七。

“因为现在知道了。”她讷讷说罢,在暗夜里他的脸上看见一种大获全胜的傲然神色。

终于在旁人经过看到之前,马尔福先生松了手,他往后退让,玛德琳才直起腰板,他恢复绅士气度,握拳又一次抬起胳膊,示意她搭上。

玛德琳照做了,她脑子还在发懵,像没睡醒一样惺忪双瞳,弱弱地问:“干什么?”

“回去跳舞。”他眉眼不阴不晴地看着她这懵样,口吻高高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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