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韩二柱当场驳斥:“胡说!俺们没抢赈济粮,俺们从头到尾就没见过赈济粮!”
郭县丞听闻几人来历,登时挺直了腰板,慈眉善目瞬间变成凶神恶煞,“来人,拿下!”转头又对杨复拱手作揖:“郭校尉,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你是不知道,之前府里运来的赈济粮,一半被穆桢贪了,一半让朱大勇抢了,粮仓里仅剩的一点米,还被洪水淹了。我们巩县是被搞得民不聊生,多亏了县里富绅慷慨解囊,才有粥可施。现在,穆桢畏罪自杀,朱大勇伏诛,府里的赈济粮马上又到了,我们巩县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郭县丞引着杨复一路向县衙,不时有几人过来跪谢过郭老爷救命之恩。郭县丞一脸慈爱地把人扶起来,客套几句,“身为父母官,这都是应该的。”转头顺势对杨复道:“等杨校尉回长安,还劳烦杨校尉多在诸位大人面前美言两句。”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得杨复直起鸡皮疙瘩,只能打哈哈:“郭县丞客气了。”
徐念珠等人则是被一股脑儿投入大牢,牢内阴湿发霉,地面甚至还氤氲着水渍。
“阿,阿嚏!”徐念珠不适应牢里的腐朽气息,打了一连串喷嚏。
韩二柱骂骂咧咧:“老子没抢赈济粮,赈济粮是被那帮鳖孙贪了,少赖在老子头上!来人,来人,放老子出去!”
一鞭子抽过来,韩二柱手臂渗出血痕,怒目圆瞪:“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打得就是你!”狱卒再次挥动鞭子,“你他娘的老实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燕雀赶紧拉过韩二柱,对狱卒一顿好话输出,哄得狱卒转怒为喜:“算你识相!”
伴随着“哗啦啦”的铁索声,牢门被锁上。
韩二柱依旧忿忿不平:“俺草他八辈祖宗!俺是看明白了,赈济粮让他们转手卖了,亏空赖在俺们身上,他们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那个杨什么校尉,还说不会冤枉好人,屁,都是一个湾里的王八!”
“能看明白这一点,说明还不算太傻。”燕雀慵懒地坐到地上,“我这辈子,做过乞丐,吃过牢饭,也算过得值了。”
徐念珠也大大咧咧往地上坐,燕雀喊住她:“你等会儿,地上寒凉,直接坐下容易肚子疼。”
他扫视一圈,上手扒赵观棋外衫,吓得赵观棋一下蹦出去老远:“你怎么又动手动脚的?”
“小赵,别不好意思嘛,”燕雀笑眯眯地调侃着,把赵观棋一路逼到墙角,才换上正常脸:“把你外衫脱下来,给你二姐垫着!啧啧啧,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意识都没有?”
“哦。”赵观棋顺从地脱下外套递给徐念珠,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成我二姐了?!”
“昂,都结拜过了,你想不认账?”燕雀挑眉笑问。
赵观棋却是一脸严肃:“亏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怎么办?已经到这地步了,总不能没等秋后问斩,先把自己愁死吧?”
赵观棋正色道:“呸呸呸,什么就秋后问斩?这里边透着蹊跷。”
“是透着蹊跷,”徐念珠接过话:“听穆二郎的意思,是有人指使穆县令炸堤,穆县令不同意,然后他就死了,不像是畏罪自杀,倒像是被人灭口。”
“嗯,继续说。”燕雀用鼓励又宠溺的眼光看着徐念珠。
徐念珠顺着这个思路一点一点往后盘:“诬陷大勇二柱子他们盗抢赈济粮,是为了掩盖亏空;炸堤,也是为了掩盖亏空。所以,应该是有人换了赈济粮,准备用天灾人祸掩盖!”
“二妹真聪明,那你不妨猜猜,这个人是谁?”
“谁急不可耐地往老子头上泼脏水就是谁呗!”韩二柱反应过来。
几人对视,心中一凉,那不就是郭县丞吗?现如今落到人家手里,不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完了完了,真的要秋后问斩了,说不定都不用等到秋后!”赵观棋颓丧地坐到地上,沉思一会儿,眼中划过精光:“不对呀,我是游学路过此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