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后苑的库房里。 眉眼五官如画、英气内蕴的白倾语端坐在宽大的紫玉桌案后面,正用心翻阅着手边的玉简书册。一袭浅紫宫裳,繁复精美的百花鸾鸟纹饰,如云鬓发上的珠簪步摇轻轻晃动着,荡漾出一圈圈润泽光影。 周围站着成群的高阶女修,从金仙到大罗境界都有,个个花容月貌、裙饰华丽,为首的则是秦沐凌身边的侍女首领慕欣儿,此外梅清枫、兰翊菲诸女也在场。 片刻之后,白倾语微微抬起螓首,水沁碎玉般的清澈嗓音里带着淡淡的威严:“这几期的账目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得仔细核实一下才好。” 慕欣儿淡然一笑:“白师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起去库房看看吧!” 白倾语轻轻颔首,对着周围的女仙们说道:“正该如此,尽管秦师兄名下的产业资源越来越多,他自己平素也不怎么过问,不过你们可别想着能够糊弄了他去,一旦出了岔子,让掌教至尊知晓,谁都救不了你们!” “白师姐言重了,我们哪敢呢?” 女仙们纷纷出言着,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之意。不提修为差距,这位白师姐在圣子殿下身边颇为得宠,自然没有谁敢怠慢,否则对方只要在他面前随口提上一嘴,就足够她们受的了。 于是一位担任执事长老的大罗金仙领路,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仙们走进了库房深处。 说是库房,其实是一处单独隔离的洞天世界,方圆数万里的面积全都堆的满满当当,连地板、货架、箱笼匣子之类的物件,都是以各种罕见的灵玉、灵金加上珍稀木料制作而成的,反正以秦沐凌的身份,神凰宫与佛域净土的海量珍稀资源都可着劲地往他这里送。 当然了,那些眼巴巴盯着秦沐凌,期待着能够与他拉近关系的女仙们,平素也是挖空了心思给他送各种好处,可以说是收礼收到手软。 类似的洞天世界,在秦沐凌的道场里还有数百座,而且眼看着已不够用,为此牧盈华已经吩咐天工殿的长老们继续营造,务必要办得妥帖利落。 身为女修联盟的唯一法定继承人,秦沐凌现在的身家可以说是最为丰厚的,就连神凰宫与佛域净土的那几位顶尖大能都比不上。 洞天世界里,随着重重阵法禁制开启,明亮的宝光充盈了女仙们的视野,一批批高大的万年檀金沉香木货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规制各异的精美箱子匣子、丹瓶酒坛之类,随意拿一样放到外面,都是可以拍出天价的珍品。 成群的真人境、真一境女修在里面忙碌,对照玉简上的名目,将相应的资源取过来,再收到一只只空间法器里,预备着让师姐们过来取用。 现在秦沐凌未曾闭关,因此对于各种珍稀食材、灵酒琼浆、灵米丹药之类的消耗量不少,加上他时常宴请身边的师姐们。因此这些过来当差打杂的外门弟子都没有闲着,每天都会有好几批资源按照流程支取、调运出去。 白倾语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随意嘱咐了几句,转身向着入口处行去。 不远处,一位执事长老正吩咐着:“‘万载溟玄’、‘崆青烟雨’、‘禅玉寒泉’三种灵酒各准备五十壶,这是圣子殿下指明要的种类,动作谨细点,苏师姐已经派人过来催促了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咚”地一声闷响,隐隐有带着惊恐的呼声传来,接着就是执事长老惊怒交加的呵斥声:“怎么搞的?这坛酒有多珍贵你们知道吗?把伱们连皮带骨卖了都赔不起!” “执事大人,这酒坛实在太重了,我们修为有限,一时没拿稳……”怯生生的辩解声响起。 “哼,一群粗手笨脚的蠢丫头!再敢不小心,你们就不用在这里干了,外面有的是人想进来……” 执事长老恼怒地训斥着。 “怎么回事?” 白倾语走了过来,只见得一只高约九尺的紫墨真金酒坛歪倒在地上,封口处的符篆闪烁着淡淡灵辉,倒没有发现损坏的迹象。旁边散落着几只空着的曲颈灵玉酒壶,还围着几个神色惶恐不安的青衫女修,她们都是在这里当值的外门弟子。 满面怒容的女执事长老一见是她,顿时换了表情,陪着笑脸道:“白师姐,这几个笨丫头干活不谨细,差点把这坛灵酒弄翻,给您添麻烦了!” 白倾语看了一眼,温言说道:“无妨,是这盛酒的法器质地过于沉重,她们修为尚低,搬不动也属正常,不要怪罪她们了。” “是,白师姐。” 执事长老松了口气,转脸瞪了那群外门弟子一眼,意思是今天算你们走运。 “好了,我得去见圣子殿下了,这些灵酒就交给我一并带过去吧!” 白倾语说着,执事长老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亲自动手处理妥当,最后将装着各色灵酒的空间法器送到她手里。 离开了库房,白倾语回到内苑花厅旁的侧殿里,一群侍女正围着桌案上的灵晶托盘低声议论着什么,托盘里是一只只排列整齐的精美玉牌,上面镌刻着众多女仙的名字,来自不同宗门势力的都有,当然按照惯例,云梦天宫的师姐师妹们人数总是最多的。 白倾语瞥了一眼,随口问了句:“秦师兄这回翻了哪几位师姐的牌子?” “还没有呢!” 一个侍女连忙答道:“圣子殿下在里面和师姐们说话,暂未决定下次和哪些师姐一块儿修炼。” “这样么……” 白倾语走过来略微扫视,乌黑的黛眉微微蹙紧,感觉这一回,托盘里神凰宫和佛域净土的女仙人数多了点,不过云梦天宫的师姐们的牌子都摆在中间最为显眼的位置,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可纠结的。 犹豫少顷,白倾语探出玉手想要调整玉牌的摆放位置,却被旁边的侍女所阻止:“白师姐,这是不合规矩的,您可别让我们为难。” “那好吧。” 白倾语略显遗憾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