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清因为栾亦行“指责”她,几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她也是明白栾亦行的意思,只是这话在她受伤的时候说出来就显得格外难听了。
这次,栾亦行不找她道歉,她是不会再理睬他的。
于是,赵思清愉快地住着栾亦行的小屋子,吃着他提供的餐食,这也导致了栾亦行每日只能住在大理寺。
他的手下都以为栾少卿是为了案子日夜奋斗,事实上,是因为家中有个小祖宗霸占着,他根本回不去。
相对于栾亦行,赵思清就显得很悠闲了,她侧卧在床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黑米糕,“哇呜”一口下去,满满的芝麻香气,栾亦行选糕点本事还是不错的,很合她的口味。
她叫来晴儿问道:“几时了。”
“午时了,公主是要用膳吗?”
“用吧。”赵思清摸摸肚子,她也是饿了。
“好,奴婢这就下去为公主准备。”说完,晴儿走了出去。
赵思清等了会儿,房门被敲响。“进来。”
结果来的不是晴儿,而是栾亦行。
今日,栾亦行怎么在这个点过来?
赵思清抬眼打量着,栾亦行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袖上似乎还粘了灰尘。
赵思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栾亦行的身后带着杀气的声音:“我妹妹呢?”
完了,完了,完了……
赵思清连忙将头埋进被子,试图掩耳盗铃。
为什么兄长会过来,是栾亦行没有瞒住,还是因为她吃他的住他的,他心中不快就去找兄长告密。
总之,他是个坏人。
“别把人吓着。”栾亦行似乎在努力劝说。
晚了,赵思清愤愤地想,人都已经到这里了,你挽回不了本宫失望的心了。
赵扬兴应该是已经进了房间,赵思清感觉到正在被目光注视。忽的,她感觉屁股一痛,疼得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赵思清痛得咬着牙从被子里探出头:“兄长,你干什么?”
“看看思清是否还活着。”赵扬兴应该也是气极,语气恶狠狠的,没有给她好脸色。他往她身边一坐,问道:“思清什么时候把胆子养得这么肥了?”
赵思清知道赵扬兴正在气头上,不能和他硬碰硬,立即摆出委屈巴巴的神情,装起了可怜:“兄长公事繁忙,爹爹又在生病,需要静养,思清是怕你们担心。”
赵扬兴哪听得了这些,怒火一下子被浇灭,只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只剩自责:“都是兄长无用,让思清被人如此欺负。”
赵思清见兄长自责的样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安慰兄长:“无事,兄长,事情都过去了。”
这时,屋外传来手下的催促声:“世子,时辰到了,该走了。”
赵扬兴也是无奈,近来朝中事物众多,他无法分心管赵思清的事,只能拜托栾亦行了。
走之前,他伸出手揉了揉赵思清的头:“兄长走了,思清早些回府中吧,不要让爹爹担心。”
“好。”赵思清不假思索地答应,那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待到赵扬兴走后,赵思清就原形毕露,她先将栾亦行赶出去,换了件衣服便准备找栾亦行兴师问罪。
想着,在床上肯定是不行的,为了彰显气势,她努力站了起来,用肩颈抵着墙。
而栾亦行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小动作。
赵思清却是不乐意了,这个大坏人竟还在笑,太过恶劣。
“栾少卿是在笑?”
“不敢。”
好的,他笑得更灿烂了。
“栾亦行,本宫在生气,不要嬉皮笑脸。”
“好。”栾亦行努力正了正神色,“公主请说为何生气,臣听着。”
怎么办,更气了。
赵思清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心情,不知是恼羞成怒或是其他的什么,光是被栾亦行这么看着,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他就仗着她喜欢他罢了。
“你不要看本宫,把转过头去。”
“好。”栾亦行听话照办。
怎么今日这么听话?赵思清的心更乱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她的心动不已,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
气势上不能输。
她双臂环胸,努力平复心情:“本宫问你,为何和兄长告密。”
“微臣没有告密。”不知是否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栾亦行再次勾起了嘴角。
“不准笑。”赵思清是真的要被逼急了。
“好。”栾亦行开始认真解释,“公主记得微臣和世子他们说公主去芙蓉园散心吗?事实上,今早传来消息,芙蓉园不知为何于今日凌晨宫殿塌了。”
“什么?”赵思清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栾亦行的说辞。
“可能是天意。好在里面没有伤亡。今日早晨世子来找微臣,微臣也很震惊。”
“这样啊。”赵思清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跌跌撞撞走回床上,试图将自己埋起来。
怎么说呢,虽塌了不关她的事,但总觉得在栾亦行面前丢脸了。
“公主先不要急着休息,公主需要想想,如何和义父交代了。”
对啊,她差点把爹爹忘了,现在不是躺着的时候,也顾不得和栾亦行再过多理论,赵思清叫来晴儿。
“晴儿,回府。”
晴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公主,你的伤。”
“无事,就和爹爹说是芙蓉园倒塌,受的伤。”
“不是公主,奴婢的意思是,公主怎么走到马车上啊?”
赵思清抬眼看向栾亦行,嫣然一笑:“那还要麻烦栾编修了。”
“臣遵旨。”
最终,她是被抬回去了。怎么抬得,她并不想回忆,都是耻辱。
————
淮北侯府内,赵思清一回府,便架着晴儿径直去了爹爹的房间。爹爹此时是大病初愈,还坐在床上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