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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1 / 2)

月上枝头,萤火点点,空气中弥漫着酒香。

赵思清大抵是有些醉了,热气漫上心头,心思微动,眼前的人像是透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又像是星辰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却是她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她的指腹轻轻在陶瓷酒杯口划过,口中喃喃道:“你今日倒像是本宫第一次见你的模样。”

栾亦行顺着她的话问道:“公主第一次见臣是在万寿节宴会上。”

“还要更早。”赵思清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状元及第,少年鲜衣怒马,好不威风。”

栾亦行抬头看她,赵思清笑弯了眼眸,脸色红润得如春日里的桃花,看得栾亦行愣了神。

她却是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可惜啊,后面变成了日日愁眉不展的老男人。”

栾亦行回了神,却似在听玩笑话:“公主觉得臣现在的模样老,却是离第一次遇见也不过半年,这么短的时间,臣就老了?”

赵思清摇摇头:“还没到时候。”

说起未来,她又想起了淮灵洝,不由地叹息道:“人都是会变的,也许是自愿,也许是他人强迫,到最后,总是会变得身不由己。”

“臣倒是觉得公主不会变。”赵思清有些诧异,她转头看向栾亦行,只见他的眼中带着丝丝笑意。透过这双眼睛,赵思清仿佛看到了整片她最爱的星辰。

看着这样的栾亦行,赵思清有些沉迷,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么一瞬,却又希望,她还能拥有他更多。

她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询问,栾少卿,你到底会心悦什么样的女子。

话到嘴边,却是散在了风里,栾亦行错开了她的目光,看了眼夜空中的星辰,说道:“夜深了,臣送公主回去。

赵思清张了张嘴,心中无限思绪,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是啊,夜深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眼前天旋地转,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扶住。她跌进了他的怀中,后背贴着胸口。

栾亦行像是被她的温度烫了一下,手掌微微收紧,他很快反应过来将她扶好,又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他的头发用冠固定,赵思清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心跳不由得乱了。

赵思清伸出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栾亦行将她托起,稳稳地站了起来。

说起来,栾亦行前世背过她许多次。在宫中,每次她借酒消愁,总是被他背回去的。在路上栾亦行都是会一通说教,让她注意身体,不要过多饮酒。

她是怎么回的呢。

那时的她总喜欢一边将脸贴到他冰凉的背上降温,一边说着:“栾大人放心,朕在你找到合适继承皇位的人之前是绝对不会死的。”

她总是喜欢气他,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在他心中,她是那独有的一隅。但结果是,无论她如何努力,还是被他毫不留情地丢了。

想到这,赵思清气愤地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小声地在他身后嘀咕:“栾亦行,我讨厌你。”

栾亦行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他垫了垫身后的人,吃痛地说:“公主再这样,臣就不背了。”

“哦。”赵思清安静了许多,虽然可能是玩笑话,她却是真的怕他把她扔下。

路很长,栾亦行慢悠悠地走着,赵思清闻着周围弥漫的酒香,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还在喃喃自语:“栾亦行,讨厌……”

栾亦行听了,不由得发笑。原先还会叫义兄,现在却是彻底暴露性子,什么称呼也不叫了。

夜深了,怕她被风吹得受了凉,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

淮北侯府前。

赵扬兴是真的要被他这个到处乱跑的妹妹气疯了,要不是栾亦行派人来告诉他,他可能今日会为了找赵思清将整个瑞安城掀了。

此时,看着远方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心中说不出地烦躁。

他努力压了压怒气,走过去将赵思清从栾亦行的背上抱下,怒视着栾亦行,问道:“为什么我妹妹总在你这里?”

也许是赵扬兴的声音有些大,睡梦中的赵思清皱了皱眉。赵扬兴见状,声音立刻小了些,却依旧放着狠话:“算了,今日夜已深,明日我去大理寺找你算账。”

说完,他转头走回了屋子,留下栾亦行一个人孤独地吹着冷风。

第二日,赵思清睁开眼,头疼欲裂,她撑着头坐起,就看见自家哥哥在边上插着腰,一脸气愤地站在床前看着她。

赵思清自知昨天做了什么,有些心虚,小声问道:“兄长。你今日不用上朝。”

“告假了。”说完,赵扬兴向她面前走了两步,咬牙说道:“赵思清,你晚上独自和一个男人喝酒,是想翻了天不成?”

赵思清小声回道:“他是义兄,不打紧的。”

“呵。”赵扬兴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他是你义兄,不是你兄长。”

“那不是差不多嘛。”赵思清这话一出就知道她自己完了。

再看一眼赵扬兴,他已经气得红了脸:“好啊,赵思清,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从今日起,你在府中禁足,给我好好反省。没想清楚之前,哪儿也不许去。”说完,赵扬兴摔门而出。

晴儿从外面进来,和赵扬兴迎面撞上,被吓了一跳,看向床上委屈巴巴的赵思清,问道:“公主,世子这是怎么了?”

“被本宫气得。”赵思清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都怪她昨夜喝的酒,今日脑子不太清晰,如此不会说话。等兄长消气了,再找个机会好好哄他。

赵思清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突然想到什么。

她要来昨日换下的衣物,从中拿出那张犯人画像,看着上面凶神恶煞的人,别说,想到这是栾亦行后,画都顺眼了好多,她将画锁到了她放珠宝的箱子中。

这么宝贵的画,肯定是要好好收藏的。

收拾好了,她命人端来水开始洗漱,又将头发束起,换上衣服,戴上帷帽,对晴儿说:“走吧,今日也翻墙出府。”

赵思清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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