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正是。”
尹书华微微点头,又对着身侧乖巧坐着的佑佑使了个眼色。
佑佑开口:“太子妃十分喜爱你,想要将你带入宫中,正好你不是会些给畜生治病的手艺吗?太子妃一向喜欢豢养宠物,宫中有鹦鹉,有乌龟,你去了可以做一个低等女官,每个月也是会有不少俸禄的。”
佑佑一回到王府,马上给尹书华飞鸽传书。
她不喜欢冷暖阳的出现,她能感受到,贺铭恩对冷暖阳的十分在意,她不想在贺铭恩眼前失宠。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尹书华,尹书华一直仰慕着尹书华,但迫于皇权和家族的意志嫁给了如今的太子贺铭炘,只是贺铭炘是个跛足,外表才华,气质,都被贺铭恩甩出一大截。
是以,哪怕尹书华已经嫁给贺铭炘两年,但仍然对贺铭恩念念不忘。甚至把佑佑当成自己在贺铭恩处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疯狂的窥探贺铭恩的生活。
对于冷暖阳的出现,尹书华醋意大发。
“难道她就是那个,铭恩曾经痴爱的婢女,甚至为了她失去了太子之位?”
佑佑:“看王爷那个反应,必然是她了。”
“铭恩至今不肯娶妻,也是为了她?”
佑佑点头:“应当就是她了。”
尹书华气得跺脚,大喊:“一个身份如此低贱的婢女,居然敢招惹王爷,招惹皇家子孙,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是离开京都许多年了吗,如今为何回来?谁准她回到京都的?”
“应该是她私自回来的,如果太子妃害怕她接下来接近王爷,我倒是有有一计。”
“快说!”
“太子妃您将她带入宫中,隔绝她和王爷见面的机会,之后找到机会再……”佑佑狡猾地转动着眼珠,继续说:“到时候她人在皇宫之内,那可是您的地盘,到时候她如何被发落,还不是您说了算。”
尹书华和佑佑密谋后,便派出侍卫,要将冷暖阳捉回王府。
却不料这一切都被贺铭恩的小侍从无言瞧见,无言蹲在后院的茅房里,却听见侍卫和马夫说佑佑派自己去找一个冷暖阳的女子。
无言纳闷为何主子今天从西郊回来后,就一直不开心。
居然是阔别多年的冷暖阳冷姑娘回来了。
他急忙扯了厕纸,草草擦几下,拎起裤子就往街上的风满楼冲。
王爷此刻应该是在风满楼听说书先生说书呢。
一定要尽快把这事告诉王爷,不然到时候真让冷姑娘吃了亏,可就难办了。
无言胸无大志,此刻这么急切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担心冷暖阳,绝大部分是害怕冷暖阳出了什么好歹,自家王爷又发疯。
王爷一发疯,自己的日子就格外难过。
回想起冷姑娘刚离开那几年,啧啧啧,他跟在王爷身边,雪夜里骑着马狂奔,在大雨里修剪冷姑娘留下来的荷花,真的是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上。
他可不想再生变故。
只有冷姑娘安好,自家王爷才能安好,只有自家王爷安好,自己才能安好。
这样想着,无言的脚步更加矫健,抬头,便可看见自家王爷坐在风满楼的二楼东侧。
王府中,尹书华和佑佑都认为这个计谋十分不错,得意洋洋地等待冷暖阳的屈服。
唯一的变数是,她们没想到冷暖阳会拒绝。
冷暖阳还跪在尹书华面前,但不卑不亢地说出:“恕民女无法从命。”
尹书华蹭地一声站起来。
暴怒着:“你说什么?你敢违抗?”
佑佑神色也略微有些变化,但仍然保持冷静,道:“这命令可不容你违抗,这是天家命令。”
“天家也没有强迫良民的道理,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这里是京都,讲例法的。”冷暖阳那细长冷淡的眼睛连动都未曾动过,整个人如一朵远离俗世的仙子。
尹书华大怒,拍桌子指着冷暖阳,但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我……我可是太子妃!”
“哪怕您是圣上,我还是一样的答复,当今圣上英明,多次说过,例法最重,天家为民。”
尹书华气得鼻子快要歪掉,在高台之上来回踱步。
佑佑知道此刻不能再指望尹书华,于是给侍卫们使了眼色。
很快,冷暖阳的双手就被侍卫们捆住。
她试图挣扎,但侍卫太多,很快被制服。
一双柔白的手被粗野的侍卫们用麻绳捆住,细腻雪白的手腕很快就被勒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冷姑娘真是伶牙俐齿,的确咱们大魏例法森严,天家宽厚,我们不强迫姑娘,只是想要请姑娘在王府住下,好好思量一下我们的请求。”
说着,佑佑便转过身,朝侍卫们摆了摆手。
“关起来!”
“是!”侍卫们答。
佑佑关押冷暖阳的地方是王府最偏僻的宅院,也是贺铭恩最讨厌的宅院。
她不知道的事,这也是曾经冷暖阳长大的地方。
冷暖阳被侍卫狠狠推到在地,门被用力地关上,上锁。
她抬起眼,被墙壁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几乎是一瞬间,如同被击中,整个人无法动弹。
墙壁上,全都是她的画像,不只是当年年少的模样,有五岁捧着瓷碗喝酸梅汤的憨态可掬,也有七岁赤着脚捉鱼儿的娇俏灵动,更有十四五坐在一树梨花下背诗的青涩秀美,然后是空白。
是了,她十五岁离开王府,南下独自存活。
可墙面上的画幅只是短暂的空白,很快又有一幅幅画,画中少女的模样渐渐褪去青涩。
这都是出自贺铭恩之手。
十六岁,冷暖阳离开,但贺铭恩没有停止给她画像。
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二十二,这七幅画,是贺铭恩想象中的冷暖阳。
冷暖阳一一走过这些画,在二十二岁的画像面前驻足。
他画的真好啊,这画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