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斋饭,苓苓心满意足地往后山赏了一回花,挽着程氏往山门外走。
叶钊手提着青铜古剑,匆匆从山门口跑来,急道:“苓苓,门口有一队军士在等你,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一队军士?
难道是魏约的护卫?
苓苓朗声道:“行得正,坐得端,哪有什么祸事!”
程氏瞪视了叶钊一眼,附和道:“就是,我们苓苓来烧个香而已,能惹什么祸事?”
走到山门来,远远望见魏约傲然挺立于大门旁,一身玄色锦袍被山风吹得作响,手中轻轻把玩着折扇,百无聊赖地等候着什么人。
身后,站着两列不苟言笑、身材壮硕的军士。
苓苓目不斜视,跟程氏两人款步慢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路过魏约时,苓苓用余光瞥了一眼,见他额前的黑发自然垂落,目光幽深地看向她。
偷看魏约,被他发现了!
魏约冷笑一声:“叶姑娘留步。”
程氏心一惊,顿住脚步,肃王殿下叫住苓苓,要干嘛?
苓苓转身行礼,嫣然一笑,像是吃了一颗清甜的糖果,“肃王殿下,您有何指教?”
魏约走到苓苓身边,“呼”的一声打开折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走吧,下山,去布庄。”
苓苓心下纳闷,她是跟庄夫人约好去布庄没错,什么时候跟魏约约好的?
程氏心头百转千回,极力掩饰眸底深深的忧虑和惊讶:肃王殿下,好端端的,带一个姑娘家去逛布庄干嘛?难道,他看上自己闺女了?
苓苓疑道:“庄夫人呢?”
“她腿脚不太舒服,先行回府歇息了。”魏约轻道。
庄夫人临走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带苓苓去布庄,定制一件新衣裳,要不然,她夜里没法睡安稳。魏约对庄夫人的要求,从来都是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这点小事,他去办,就是了。
苓苓一愣,嘴角抽了抽:所以,一会儿,是魏约带着她去订衣裳?
正愣神间,魏约大步走下石阶,见苓苓没跟上,扭头不耐烦道:“还不快走。”
“哦。”苓苓小碎步亦步亦趋跟在魏约身后。
徒留叶钊及程氏站在风中凌乱,他们互看一眼,心照不宣:苓苓跟肃王殿下一定有猫腻!
碍于肃王说一不二的行事风格,程氏也不好说什么,忧心忡忡地提裙而去。她指挥叶钊:“钊儿,你去前头,听听看苓苓跟王爷说些什么,他们是怎么回事?”
叶钊耸了耸肩,紧紧抱住手里的青铜长剑,眺望着魏约不怒自威的背影,小声道:“我不去。”
他不敢。
魏约在朝堂上吃人不吐骨头,手段狠辣,谁敢近身?
叶钊见母亲实在担忧,撺掇道:“母亲,要不您去?您身份更合适。”
程氏又瞪了他一眼。
她也不敢。
一遇大事,她就没个主意,光想到摄政王就站在一旁,心肝儿就发颤。哪来的心力去听两人说了什么。
程氏郁闷地看着前方一个高大伟岸、一个娇小玲珑的背影,心下祈祷:漫天诸佛在上,苓苓跟肃王殿下,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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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苓这头,倒是没跟魏约说什么。
方才吃斋饭的时候,山间起了一阵细雨。此时,雨虽停了,石阶上潮乎乎、水津津的。
苓苓怕走路打滑,拎着裙摆踱步前行。不一会儿功夫,魏约就甩了苓苓好长一段石阶。
魏约注意到身后没有窸窣的声响,扭头看了一眼苓苓,冷冽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怎么走得这么慢?”
苓苓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怕,撞到殿下?”她见魏约不耐烦,连忙加快了脚程,又说着话,没注意看脚下。
一不小心,苓苓踩着一汪雨水,脚一滑,飞身向前一倾,扑在魏约身上。
魏约虽练过武功,但也抵挡不住苓苓飞来的冲力。他身子一歪,双手护住苓苓的脑袋,往石阶一侧倒去。
石阶一侧,泥土松软湿润,魏约的玄色衣袍沾染了污泥,苓苓因倒在魏约身上,倒没有染脏衣服。
苓苓双手匍匐在魏约胸前,抓着他的玄色衣襟,停留片刻,似乎能感受到魏约胸膛的温热和跳动的心脏。
魏约眼神阴鸷,薄唇轻启:“还不松手?”
苓苓火速松开手,站起身,别过头去,不去看魏约躺在污泥里的样子。
魏约由一军士扶起身,他后背华袍沾满黑色的污泥,连发丝都染上了脏污,他狠厉地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苓苓,压抑着怒气低声喝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苓苓连忙摆手:“真不是!这不是要去布庄嘛,正好您也换一身衣裳!”
魏约嫌弃外袍脏污,脱下玄色外袍,只剩月白色的里衣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从胸前衣襟开合的地方,隐约可见紧实壮硕的胸肌。
苓苓瞥了一眼,脸不禁娇红一片,她哪里见过如此美男半露衣襟?
魏约深深地看向苓苓,见她雪肤上一片如朝霞似的红晕,冷笑一声。
真,不知羞。
“恭喜宿主,观看人数突破100人!”
苓苓眼前出现一波激动的弹幕:“魏约的身材好好啊,真的很好摸的样子!”
“魏约生气起来,真像是发毛的小猫!可爱!”
苓苓甩甩头,屏蔽掉这些弹幕。眼前的魏约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充满了杀气,她才不会觉得生气的魏约可爱。
他,可怕得很。
苓苓捡起魏约脱下的外袍,拢在怀里,万分抱歉道:“真的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肃王殿下,我一定会帮您把外袍洗干净,再送去府上。”
魏约嫌弃地看了一眼,“扔了吧!”说完,拂袖快步走开。
苓苓仍旧抱着那团脏衣服,埋头跟上。
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入程氏及叶钊眼中。他们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程氏感慨道:“苓苓怎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