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被彻底浇灭后,地上那些被烧成焦炭的胚胎怪异物仍旧拖着残躯朝他们移动着,它们还未完全被杀死。
与其说杀死它们,不如说它们早已死去,留在这里的不过是被“域”扭曲的怪异物。
可怜的孩子,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林碎垂下的右手握成拳,指甲死死掐住掌心软肉,疼痛使她保持清醒。
其余两人也停止了互相吐槽,恢复了背对背警戒的姿势。
“喂!你那个火就不能再点一次吗?”周一对着身后的钱知璟喊道。
“你想窒息而亡他就可以再点一次。”林碎站在他旁边,环顾四周。
这里的门窗都被关上了,她理解钱知璟不使用异能的顾虑。
若是不在封闭空间内,他的能力还能派上大用场。
只有那个没点常识的笨蛋才会理直气壮地说出再点一次的话。
正当除林碎之外的两人准备继续恢复之前的站位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急切地呼唤着孩子们,声音中夹杂着颤抖的抽泣声:“回来吧,回来吧,我的孩子们,回来吧。”
周一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花窗玻璃上本来微笑着的圣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副哭相,一枚蓝色水滴状的玻璃泪滴悬挂在她脸颊上。
本来围在她周边欢声笑语的孩子现在全部都面目狰狞。
圣母洁白的衣裙上沾满了鲜血,此刻她不再是圣洁的天使。
有人伤害了她的孩子,她却无能为力,却又不忍再看下去,只能将睁开的双眼合上。
钱知璟心下一惊,他刚才差点被扭曲的记忆袭来,下意识抬起手准备再次攻击。
“等一下!”林碎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转身走向胚胎怪异物。
“这里,是子宫。”
她小心绕过地上的胚胎,尽量不踩到它们。
更诡异的是那群怪异物并没有攻击她。
“别紧张,它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她站在原先装着那群胚胎的玻璃罐前,左手抚上墙面,轻声说道:“是一位母亲的子宫。”
本该坚硬的墙面被她的手略微压出一个凹陷,又在松手的同时瞬间回弹。
是啊,母亲怎么会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
钱知璟觉得不可思议,他出声问道:“你说什么?”
她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你聋了?她说这里是安全的。”周一没有觉得奇怪,手插外套兜里向着林碎走去。
比起他会不会感觉奇怪,倒不如说他整个人都很奇怪。
林碎思考着自己和他真的是第一次见么?
他竟然全部无条件信任她。
钱知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也没有继续发表其他疑问。
林碎没等到他的质疑,不再浪费时间,对着无人处喊道:“你出来!我找到你的孩子了!”
整个楼层回荡着她和头顶上圣母的声音,彼此交错。
无人应答。
“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但是你要把我们放出去,你才能找到你的孩子!”
依旧无人回答。
钱知璟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视线移向一旁已经放松到打哈欠的周一身上
该说不说笨蛋在哪里都是笨蛋。
“不对啊?不应该啊?怎么会呢?”林碎单手撑下巴,自言自语道。
难道她的判断失误了?
不会啊,这群怪异物也没攻击她啊。
钱知璟嘴角抽动,他觉得自己不被异种杀死都得被这俩坑死。
果然这人也不靠谱。
正当他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时。
天窗上的圣母停止了重复,原本只悬挂在脸颊上的一颗泪滴掉落在被血沾污的衣摆上,紧闭的双眼里渗出更多泪滴,继续开口道:“我的孩子在哪里?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
林碎勾起唇,自信满满道:“我当然有看到。”
“不止我,他们也都看到过你的孩子。”
钱知璟默默捂脸,心想这下完了。
他哪有看到?
非要说的话,他倒是看到自己的死期了。
“我的孩子...”
“别叫了,你的孩子在外面,你不打开门,你的孩子怎么进来?”林碎打断圣母无意义的重复。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直到刚才她才把所有的线索梳理清楚。
这个建筑明明应该是防御不了外面那个巨型怪异物的攻击才对。
但外面的巨怪不管怎么敲打撞击这个博物馆,它都进不来。
就如同离开母体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到母亲的子宫一样。
之前他们透过门缝观察,虽然不太能看清,但托外面巨怪一直乱动变换姿势的福,林碎大致还是猜到了它的原型。
一个巨大的婴儿怪异物!
所以它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进来,回到它出生前所待的温床里。
钱知璟就算再傻,在此刻心中也明了了。
天窗上的圣母不再说话,缓缓睁开眼,将他们死死盯住。
“天窗,快把天窗打碎!”林碎见此情景,用手指着头顶天窗上圣母的肚子。
周一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前,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快速摸走钱知璟别在后腰上的枪,然后顺着林碎手指的方向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连开数枪。
圣母被打中后高声尖叫,玻璃被枪打中却没有被完全消融,只是圣母的肚子被撕开了个大口子。
她倒在天窗画面中的地上,肚子被撕开,身体里面内脏滑落一地。
明明她只是一幅花窗画,但这一幕落在林碎三人眼中却无比诡异真实。
尽管这样圣母还是没死,她在尖叫,在嘶吼。
她美丽的脸庞变得异常扭曲,身下肠子混着鲜血一起滚落。
如同无尽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