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时间太长的话,如果不是下铺,上上下下的太麻烦。 中铺还好一点,勉强能坐起来,上铺的空间太低矮,人上去之后只能躺着,坐不起来,时间长了很难受。 从魔都到哈市,岳文轩要在车上待两天三夜,有点难熬。 他上来的比较早,把所有行李都摆放好之后,其他几个铺上的旅客也陆陆续续到来。 这个时代的人,出门一趟,往回带的行李都特别多,等把所有行李都放好,能把人累得喘粗气。 刚上车,中上铺的人都不会直接去铺上,肯定要在下面坐一会儿。 除了岳文轩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其他五个人都是中年人,说起话来,共同语言挺多。 这个年代,出行能做卧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有钱就能买,必须得有乘坐的资格。 这会儿的规定,正矗级以上的干布出行才能乘坐卧铺,正庁级以上的干布出行可以做软卧。 像岳文轩这种情况,单位必然是以岭岛的名义买的票,然后再给他。 这个年代,买票又不是实名制,车站卖票的窗口是以介绍信的内容来审核购买资格,至于买到之后给谁用,那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情了。 岳文轩有过上一世的经历,对于这个年代坐火车出行,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 印象太惨痛,出行如果没有卧铺,不是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走。 这个年代的硬座车厢,车上的人多,行李也多,那真是插脚不下。 哪怕魔都是始发站,上车都像是打仗一样,年轻点的小伙子上车从来不走车门,一定是从窗户里爬进去,因为这样速度更快,更容易抢到行李架。 那些上的慢的,行李架已经放满,带的行李没处放,怎么安置是一个很大的苦恼。 始发站以后的站点,如果再有人上车,那就更难了。 这个年代又不能联网售票,已经卖过一次坐的车厢,到了以后的站点,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上车的人就只能是站票。 车厢里有旅客下车,出现了空座,接下来抢座又是一门大学问,也可能是大乱子。 短途车没有卧铺,上一世的这个时期,岳文轩也做过很多次硬座,印象特别深刻。 和硬座车厢比起来,硬卧车厢就要和谐融洽的多。 因为车厢里除了少数岳文轩这样的特殊情况之外,其他人都是高级别的岭岛干布,个人素质都挺高。 同坐一个硬卧车厢,因为旅途时间比较长,这也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上车之后,岳文轩没怎么说话,但其他几个人聊的挺热烈。 都是中年岭岛干布,说话的水平都比较高,不用刻意打听,时间不长,每个人的基本信息就都不经意的透露出来。 上铺两位穿军装的中年军人,来自于辽沉军区文工团。 这个年代,军装上都没有肩章,也就不知道是什么军衔,人们通过军装能分辨出来的信息很少。仅仅知道四个兜的是干布,两个兜的是士兵。 剩余的三个人是一个小团体,两位魔都人,一位哈市人。 三人都是工厂干布,两位魔都的工程师受约去哈市机械厂解决技术问题。 岳文轩一直没怎么说话,同为魔都人,有缘睡在一个车厢,两位魔都工程师都对他有着天然的好感。 年龄看上去更大一些的副总工陈工对岳文轩说道: “小岳,你也是到哈尔*下吗?这次出差是什么事?” “对,我也是终点站下。我是一名歌唱演员,哈市有两个单位邀请我过去演出。”岳文轩简单说道。 陈工说道:“原来你是歌唱演员,据我所知,一般人可不会被外地单位约请过去演出,看来你的歌唱水平一定挺高。” “我还年轻,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能被邀请是我的荣幸,不敢自夸。” 廖工程师盯着岳文轩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 “我说怎么总觉得你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还看过你的演出,红星歌舞剧院的台柱子应该就是你吧?” “你还看过我的演出,那挺荣幸的,我确实是红星歌舞剧院的歌唱演员。 抬柱子不敢当,这么说太过了,都是一样的演员,我们剧院没有这个说法。” 廖工紧紧握住岳文轩的手,神情略有些激动的说道: “小岳你这么说就太谦虚了,以前你们红星歌舞剧院可能没有台柱子,但现在肯定有了,而且是公认的。 听了你的演唱,就没有人不叫好的,可惜我工作太忙,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你的演出,我总共就看过两场。 就那么两场,印象就太深刻了! 要我说,你不但嗓子好,最重要的是感情充沛,我觉得你的每一句歌词都唱到了我的心里,太有力量,太鼓舞人了! 我也听过很多歌唱家的演唱,但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还是你厉害!” 岳文轩没想到,在同一个车厢里竟然还能遇到自己的歌迷,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 廖工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文工团的两位岭岛,这这件事最关注。 高寸长紧紧盯着岳文轩,眼睛里仿佛闪烁着光芒,迫不及待的问道: “刚才小岳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自己姓岳,也没介绍名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红星歌舞剧院的岳文轩同志吧?” “对,我就是岳文轩。” 高寸长主动和岳文轩握手,手上的力量很大,他非常热情的说道: “这次来魔都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来的有点晚,没能去现场亲自聆听你的演唱。 很多同行都和我提过你的名字,对你的演唱水平赞誉极高,尤其是歌声里极其丰沛的感情,你更是独一份,没人能比得上。 我们文工团专门为军人演唱,目的就是通过歌声给子弟兵们加油鼓劲,所以我们最看重的就是歌唱演员赋予每一首歌的感情。 但唱功容易提升,想要赋予每首歌充沛的感情,却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像你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军区欠缺和急需的,就是不知道小岳你愿不愿意穿上军装成为一名军人?” 到底是军人,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这才刚见面,就提出这样的问题。 岳文轩当然要拒绝:“高寸长,我首先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像我这样的小伙子,哪有不喜欢穿军装的,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 但是,自古忠孝难两全。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把我看得很严,我曾经对他们诉说过想要参军的愿望,我妈整整哭了三天,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了。 而且我是被我们剧院的杨主任特招的,我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我们杨主任特别提拔和培养的结果。 我这刚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要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奔高枝,我怕被人戳嵴梁骨。” 岳文轩虽然说的是拒绝的话,但说的有情有义,高寸长不但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不高兴,心里对他的评价反而更高了。 听了岳文轩的答复,几位中年人都深有感触,哈市的姚副厂长说道: “还是小岳考虑的周全,像他这个年龄的小年轻,大都脑子一热,心里想的就只有理想,很少有人能顾及到父母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