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栒夸大其词大声喊,“啊!这位大人是真看不见,连我都没有看到,这可怎么办。你们是他的好友,赶紧给大人叫个郎中,莫要耽搁大人恢复光明。”
他这番话引得周围人频频张望。
旁边几人听说要花钱,连忙退后,生怕沾上自己。元膝看了看他们,一甩袖子,“你们怎么回事?平时巴结我像只狗似的,怎么?一到花钱,就不愿了?”
那几人奉承他,本就因为他的职位,看到他骂自己是狗,面露不悦。
夙栒继续说,“哦,我忘了,大人两袖清风,为人正直,可能没银子。”攻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攻破心理最后一道防线。
他掏了掏,拿出唐南妜给的那两枚铜板,刚要扔出去,想了想,又收回来,纠结半天,肉疼地扔出其中一枚,那铜板慢慢地滚落在元屈脚下。
“诺,赏你的,多了我可没有。”
元膝伸手哆嗦着,指他,“你,你,你——”
真是奇耻大辱。
夙栒抓住元膝的袖子,暗中使劲帮他收了回去,又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大人,不可动气,不知者无罪,毕竟我们真不知大人还是个结巴。”
“还是你想要我这最后一枚铜板,那可不行,给了你,我便没有了。”
好在有人还是有些理智的,上前拉住元屈,装模作样地安抚了一下他,在耳边小声道:“先生,别忘了我们此行不宜大肆张扬。”
元膝想了想,拂袖而去。
不易大肆张扬,等到时亮明身份,必叫他们跪下认错。
看几人离开了,星訾这才捧着肚子笑出了声,“夙栒,行啊你,气人一流的啊。”
他对着夙栒勾肩搭背,“就冲你帮咱们主子气那些人,你这兄弟我认了。”
夙栒不露痕迹地向一旁挪了一步,“我没有气,我那是正常说话。”
星訾嘁了一声,谁信?
星梁看那些人完全没了身影,这才说道:“主子,是否处理?”
星訾听到这话,也正经起来。
唐南妜摇摇头,带几人来到她的房间,坐在椅凳上说道:“东西给我。”
星訾摸不着头脑地摇了摇头。
“什么东西啊,主子。”
星梁好心提醒,“刚才主子让夙栒在那人身上拿来的。”
星訾茫然,“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夙栒邀功似得拿了出来,“小姐,似乎是一块月牙形状的令牌。”
唐南妜点点头。
月牙?
星梁暗声道:“大绝国朝堂之上的官差们,人手一个月牙令牌。”
星訾惊讶,“刚才那人?”
唐南妜点点头,往后靠了下,“正是大绝国的人,看样子职位不低,但不知为何来京城却不找人通报。”
夙栒给唐南妜倒了杯茶,那道工序有些繁琐,他还是一步一步耐心洗茶。
星梁看了眼夙栒,没太在意,沉声道:“那人既不通报,必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用不用回禀京城。”
夙栒已倒好茶水,双手递给唐南妜,她看着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有些修长,许是洗茶时,洒了些水,手背上沾了些许水珠。
“小姐,喝茶暖暖身子吧。”
唐南妜没接那茶水,看了一会,又把目光移到星梁身上,“可以,星梁,你先带着山桃回京城回禀他吧。”
山桃听到自己要被带回京城,哭着不愿回去。
唐南妜看着她,不太会哄人,“听话。”
山桃见小姐话音坚决,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只得答应。
她委委屈屈地向星訾和夙栒说道:“你们两个照顾好小姐哦。”
星訾嘁了一声,“用你说。”
夙栒见唐南妜没接那盏茶,便自顾自地喝了。
“知道了,山桃大人。”
山桃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什么大人。”
唐南妜瞥了他一眼,“别逗她。”
“还有,今日那些人查清楚,然后,一个不留。”
星梁带着山桃离开了。
远处,元膝正寻欢作乐,摸到自己身上令牌已然不见,怒气冲天,“我令牌呢,你们谁拿我令牌了?”
星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夙栒没有房间,不知睡在何处,“小姐,我睡哪里呀。”
唐南妜指了指外面,“你去外面睡。”
夙栒瑟缩,“就,就外面嘛,我,我没有被子吗?”
唐南妜有些乏累,面色愈发地白,“你活的有些精致了。”
言下之意便是,想活就赶紧滚。
夙栒嘟囔着,“那好吧,我睡外面就睡外面吧。只是小姐,我刚才给那位大人的铜板,能否再给我一个,我还没有买桂花糕。”
唐南妜有些烦闷,这次出来本就想拿完令牌直接回京城的,夙栒还要给她找事。
见唐南妜面露不悦,夙栒连忙往外走,“我,我现在就出去,小姐可不要后悔呀,我好不容易找到个事做。”
夙栒关好门,在外面席地而坐,靠在房柱上闭目养神,想着刚才的事情。小厮手里拖着托盘路过夙栒之处,似是没看到他一般,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连忙道歉。
“客官,冒犯了。我给您擦一擦。”
小厮伸手就要擦他的鞋子,夙栒赶紧拦着,“没事没事。”
趁乱,小厮在夙栒耳边轻声说道:“客官,有人在楼下暗巷里等你。”小厮说完便走了。
夙栒听到这话又坐了一会,这才起身敲了敲门,“小姐,我可以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吃的吗?我好饿啊。”
“真的真的好饿。”
“我快要饿死了。”
“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保护你了。”
唐南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她手里拿着白日得来的令牌,这是父皇留给她最后的遗物。
“南”字代表她,只有拿到一对才能号令南卫,南卫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