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伏在楼缓怀里,这次意识有些涣散地用脸蹭上他的手。
他的手指修剪得整齐,狐狸脑袋无章法地蹭着,微张的嘴却不小心与其中一指擦过,小巧的微烫的舌碰到了他的指尖。
楼缓坐到床上,把手放到明月的背上,灵力从他手心传入明月身体。
明月呜咽两声,在他怀里躺好,缓缓闭上了眼睛。
楼缓看见灵力传给明月后她有所好转,也闭上了眼睛,安静地坐着给她传输灵力。
明月一睁眼,眼前是绣着暗纹的黑色交领,再往上是凸起的喉结和精致的下颌,她的腰上是男人温热的手,脸侧是他的胸膛。
?
要是这是一场美梦她就坦然接受了可是这是她的识海啊?!
明月瞳孔微缩,脑子迅速运转——她情动期发作被阿笙送到楼缓那里,然后楼缓抱着她,似乎给她传了灵力,她感觉舒服就睡着了,一醒来就到了她的识海。
上次是她给楼缓传灵力然后她进了楼缓识海……所以楼缓也会进她识海?
她上次直接从他神念里跑了,这次恐怕他不会轻易离开。
她干脆闭着眼睛,闻到他身上干净清淡的香气,自暴自弃地想——
先在他怀里躺着吧。
虽然明月闭着眼,却止不住地在设想楼缓醒来的反应,预想她该怎么回答,她根本就没法安心躺着。而且这是她的识海,她虽然闭了眼,却还是能感知到识海里的情况。
所以楼缓一醒,她就察觉到了,她屏了屏呼吸,连忙假装自己还在睡着。
她看见楼缓反应过来后,看着怀里的她怔愣了几秒,放在她腰上的手动了下。
然后他微微垂头,似是认真打量她的相貌,只是越靠越近,近到明月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呼吸打到了她的额头,然后慢慢到了她的眼睛。
有些痒,明月想,她要装不下去了。
她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眼睛跟楼缓的对上,无辜的眨了眨。
“小雪?”楼缓的眼睛像是一潭平静的漂亮的湖水,现在里面因为有她,激起了阵阵涟漪。
明月想喊救命,她现在应该是什么反应呢?她感觉自己快陷入楼缓温柔的眼神里了。
见她愣住,楼缓微微笑了下。
“这是小雪原来住的洞府吗?”
明月知道他在问她的识海。跟他的识海一片灰色不一样,明月的识海里是她从小就住的山洞里,被她装饰的很漂亮,家具一应俱全。
他们俩现在就在她的紫檀床上。
明月嗯了一声,脸有些红,楼缓还是低着头,和她靠得很近说着话。
注意到明月微红的脸,楼缓离远了些,又问:“昨夜在我的识海里也是小雪吗?”
明月点头,怕楼缓觉得她话少,过了几秒又干巴巴补充道:“我……叫明月,天上的那个明月。”
“怪不得容笙叫你月月。”
“不像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给你取名。”
明月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却迷失在了楼缓明显有些歉意的眸子里,连忙说:“不是的,是我没有告诉过你。而且,小雪也挺好听的,我很喜欢。”
楼缓听完弯了弯唇,说:“那我以后还是叫你小雪,可以吗?”
明月见他笑得好看,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也笑了笑答应了。
两人间突然陷入了沉默,有些异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氤氲,明月想了想,主动说:“阿……阿缓,放我下来吧。”
楼缓应了一声,放在她腰间的手挪开,穿过她的腿弯,把明月放到了床边,又扶着她的手臂和肩膀,给明月借力让她起身。
明月撑着他颤巍着起身,眼前黑了黑,踩在地上的腿忽地无力,她的手慌乱中就近抓住了楼缓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也稳在她的腰上,把她半搂着支撑住她。
“可以吗?”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关心。
明月觉得现在的姿势没比刚刚在床上好多少。她适应了下,慢慢可以自己在地上站稳了,松开了他的手,朝他点了点头。
楼缓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挪开了,只是回到他身侧后又抓住了她刚刚松开的手。
明月没拒绝,拉着他坐到了桌子旁,默默松开了手,灵动的眼睛里带了些歉意,跟他解释道:“我是一只灵狐,在接受血脉能力的传承时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所以你那天救了我的时候我无力反抗寒冰蛇。”
明月认真地解释,自然也就错过了她说到“灵狐”时楼缓眼里闪过的一刹光亮。
“开始没有以人身在你面前出现,一是不好开口,二是……男女有别。”
“每天晚上都会不舒服吗?”楼缓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明月点头后,楼缓又问:“和我接触能缓解这种不适?”
见明月再次点头,楼缓皱了皱眉,说了个明月没想到的要求——他让明月白日里以人型出现。
“为何?”明月想了想,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只是问了原因。
楼缓顿了顿,眼睛里有些复杂,说:“小雪都说了……男女有别,总不能白日里你意识清醒着还一直抱着你。”
明月点头,楼缓这样很有君子之风,很楼缓。
“而且,小雪晚上是不是找了容师弟,想看看他能不能缓解你的难受,但是没有用,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对吗?”楼缓眼底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明月想说可能只是因为容笙也是女子才没用,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
她听见楼缓的声音带着笑——
“小雪,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去找别人,好吗?”他的声音像枝头繁花,带着些勾人的意味,后半句话甚至带了些委屈。
明月怔愣了一下,胡乱点了点头。两个人相对沉默了片刻,明月说:“阿缓……你试试能不能出我的识海。”
楼缓点头,神念一动,整个人就从她的识海里离开了。
楼缓一离开明月端着的身子就软了下来,懒懒靠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