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
在韩熠的毒完全清除之前,唐天宝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到国公府,亲自为韩熠检查身体。
“如何?我还要继续服用这药么?”
唐天宝今日照常来国公府给韩熠把脉,结束后,韩熠一边卷起袖子,一边问道。
“从脉象上看,国公爷的身子已无大碍了,但根据药方和所剩的药量,您这药还不能停,为了完全清除您体内的余毒,还请国公爷配合下官,继续服药。”
“这药还剩多少?”
“按量,约莫还有两个疗程。”
两个疗程啊……
韩熠直起目光,屋外的日光过于刺眼,他不禁眯上了眼睛。
这是她为他换来的药,是用她的生命换的。
他可不能浪费了,即便他身体好了,也要服完这药。
“那便继续服用吧……”
“是。”
唐天宝拿出事先配好的药,交给了一边的剑云,并简单叮嘱了几句。
所有流程还是一样,都没任何变化,剑云收下解药,转头给了一旁的婢女,然后吩咐她们赶紧去煎药。
“国公爷,还有一事……”唐天宝边说边从袖口中取出一封信,“这封信是当日与那解药一同送来的,是给您的……”
唐天宝双手奉上那封信,信封很普通,一看便知是便宜货。
韩熠瞥了眼那信封上的字眼,上头写着“襄国公爷亲启”,那确实是给他的。
可他不认识那上面的字迹,这信既是与那解药一同送来的,而信上署名是给他的……
韩熠想不明白,为何那送药之人要给他写这封信。
他拿下唐天宝手上的信件,一点一点撕开口子,接着翻出里面的信,顺手打开。
韩熠粗略看了几眼,神色有一刹那的惊异,但不是很明显,而且这细微的神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看完后,慢慢收起来,一脸严肃,他知道这是谁写给他的。
果然是那个女人,他上次见到的那个身影果真是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女人的阴谋,都是她做的!
梦诗也是被她带走的!
韩熠默默地捏紧了拳头,腹腔里聚集着一堆怒火,可又对此无可奈何。
“我这身子应该可以骑马了吧?”
“……回国公爷,尚且可以……”
韩熠横眉,冷冷地点点头,他一直等着这个回答。
他的身子好了,他便可以骑马了,便可以去找她了。
只是人海茫茫,要寻一个人宛若大海捞针。
而且他还是寻一个未知生死的人,这更比大海捞针还难。
韩熠不在乎,只要一日没有她的消息,他便会一直找下去,只要一日没有她的死讯,在他心里她便是活着的。
“父亲,您真的要离开京城吗?”
韩思翊不舍父亲离去,他已经失去母亲了,不想再失去父亲。
韩熠坐在书案后面,手里还拿着要递上去的辞呈。
“你来……”
韩熠对儿子招了手,韩思翊挺着身板走到他跟前。
“你是知道父亲的,一日寻不到你母亲,我便一直寻下去,父亲希望你能理解……”
“儿子能理解,只是父亲外出,儿子担心您的身体,也会想念您,母亲走前叮嘱过儿要照顾好您的……”
韩熠温柔的眼神看着儿子,这孩子确实比他优秀。
而孩子身上的优秀,都要归功于孩子的母亲,是她教得好。
“父亲出门在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会照顾好自己,我会时常给你写家书,报告我的情况,可好?”
“嗯……”
韩熠摸摸他的脑袋,感慨地叹了口气,他们的孩子正在成长,将来有一日定会有出息。
“父亲外出后,会将你托付给你秦叔叔和你舅舅他们,你一定要乖乖听他们的话,知道吗?”
“儿子知道。”
“乖……”
他离开之前,要把国公府所有事物都交代好。
这一去,他也不清楚何时才能回京。
“国公爷,药已经温好了。”
“端进来。”
“是。”
“父亲喝完了药后还要忙,你先回去吧。”
“是,儿子告退。”
韩思翊这边退下,剑云那边便端着汤药进来了。
剑云把药放在案上,韩熠挥了挥手,他也躬身出了书房。
等他们走后,韩熠一如往常地端起瓷碗,然后站起身,极为熟练地将碗里的药倒入一边的盆栽里,倒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