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芜离开后,云图完全没办法沉下心来好好待在房间里。
他一直在狭小的空间内不停地走动,脚步虚浮而焦急,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一些不好的画面。
比如说被丧尸啃咬,比如说被军队追赶,比如说……
茵芜算是他在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情感上说对他有救命之恩,关系上说是他的助手。
虽然有点搞笑,但他在这个世界关系最密切的确实是这个非人类……
不过,正当他胡思乱想时,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茵芜很礼貌地敲了他的窗,在得到他着急而无奈的准入后从窗外一跃而进。
云图有点想说,其实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不用那么有礼貌,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怕茵芜追问这样的情况有哪些。
茵芜进入云图的房间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个瓶子。
小瓶子上还残存着茵芜掌心的一丝温度,应该是被一路攥着带回来的。
至于她到底从自己那里偷走了多少瓶子。
这点不得而知。
“这是……丧尸病毒?”
“嗯,刚才榨的。”见云图接过,茵芜松了一口气,在那个固定的位置坐下,“加上之前给你的那三瓶,应该够你用一个月了。”
嗯?为什么要强调够用一个月?
云图向来敏锐,他很快捕捉到茵芜话语里不对劲的情绪,马上加以询问道:“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了吗?”
她的语气像是在交代后事。
可恶,这才区区半个月左右,茵芜就要离开了吗。
他不想一夜回到孤苦伶仃的阶段啊。
“不是。”
听见否定的回答,云图松了一口气。
可茵芜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紧张起来:
“我应该会被人带走。刚才在几十个人面前暴露能力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被上报了吧。”
云图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按照他对茵芜的了解……“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藏啊?”
如果刻意隐藏能力,茵芜不可能会被发现啊。
“你怎么知道?”茵芜有些诧异,“其实之前伊娃应该已经发现了,不过她现在正忙着丧尸的事情。”
果然,果然。
云图感到头痛万分,怎么就没有注意这种可能性呢,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是吗。
按照茵芜的作风,她根本不可能蒙面,如果要做些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也不会刻意避开人类。
之前去仓库帮自己偷晚餐当然不算光明正大的事,但这次她是去宰丧尸的,应该是光明正大地被发现了。
她根本不是很在乎那些人类的。
“……能告诉我,你在他们面前干什么了吗?”云图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榨丧尸病毒,就是你手里那一瓶。”
“怎么榨的?不会是用牙吧,你又吞丧尸了吗?”
“不是,用手指。”茵芜伸出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空中比划着,“就像这样……丧尸没有消失,变成一片掉在地上了。”
她的大拇指与食指相触碰的瞬间,云图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一点狡辩的空间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完全属于超自然的范畴了。
还挺茵芜的。
“……一定会被带走的。如果他们说要那你做实验的话,一定要拒绝,然后逃出来。”云图开始胡说八道,“不、不对,你跑吧,现在就跑,你要是想跑的话没人能抓到你,你赶快回去收拾东西,不用收拾很多。”
茵芜闻言,正色道:“我不能跑,跑了你怎么办,会被人抓去盘问关于我的事情的。”
原来是为了自己才准备束手就擒吗。
云图更头疼了。
如果茵芜真被抓走了,他的头会越来越疼,愧疚感会让他每天都喘不过气来,迟早有一天会把他压垮的。
更别提,如果茵芜真的因此受到伤害……
眼见他一点点把头埋进手里,茵芜觉察到他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你觉得他们会伤害我、拿我做人体实验吗?”茵芜走过去,把他的手扒开,看见云图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你别哭。”
云图不说话,不过看上去他的焦虑感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不会就范的,我也不会说你知道我的能力。而且我认为伊娃不是那种会把我抓去做实验的人。”茵芜认真分析着,试图用无懈可击的逻辑说服对方。
想到那位金发碧眼的最高长官,云图稍微安心了一点,伊娃看上去很正直,他也不认为对方是会把人抓去做实验的人。
“是的,比起抓你去做实验,她更有可能会征用你去打丧尸,对付丧尸你是很厉害的。”
云图仰起头,假装在思考,其实是让已经出现的眼泪倒流回去。
这实在是一种徒劳的行为,因为茵芜早就发现他要哭了。
茵芜很会打丧尸,这也就意味着她未来会是安全的。
云图的智商迅速回归,甚至开始为她出谋划策起来:“这样可以吗,你不要说你的真实身份。”
茵芜心想,她才不会说,她都没跟云图说过,怎么可能跟别人说。
“你还记得一开始是怎么糊弄我的吗?你说你是被哪位教授研究出来的新人类。虽然我一听就觉得很荒诞,但伊娃的主业毕竟不是科学,她应该会被这种说法糊弄过去。”云图一顿分析,成功把他自己说服,“等这波丧尸潮退去,你应该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茵芜表示同意。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茵芜又通过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静静等待着基地那边派人过来抓自己。
事实上,这两个人目前煞有介事的分析与规划也是十分荒诞的。
可能某些分析的方向是正确的,但对于他人行为的预判,真是做的一塌糊涂。
不过如他们所料的是,巡逻队一回去确实就将刚才在巷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