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便知他拿定主意。自己这二弟子心有城府,精于算计,就是大弟子也是总找他拿主意,如今若不是受伤,宗门中大半杂事都是他在处理,何至于还要自己操劳!
心里长叹一声,知道无法再劝,只能答应。
乌均与度飞山也是这心思,一则好挑人,二则以治病接近,比较容易,目前看来,这位药师心善。于是这样四人便凑到了叶明希跟前。
这是头一次,主动来人接触她,叶明希好奇,便挨个仔细打量:
最右边这位:极为注目的便是张飞似的胡须,杂草般,凌乱无章,配上参差不齐的短发遮住大半脸,是扁是圆,一概看不清,只一双眼甚是精亮,颇为不善的直视着她,光裸着上身,腰间围着短兽皮,赤着双脚。
身材高大健壮,肌肉强劲有力,若是手中持着树棍,嘴里再‘嗷!嗷!嗷!’的叫着,就整个一野人。她心中乱想着,目光落在这人身上的时间不免就有些长,待回过神来,便看到那人眼里的愤恨和屈辱。
叶明希移开视线,看向第二个人,这人又是不同,若说刚才那人是野人,这人便是儒雅墨客,同样穿兽皮,相比大家都露出的胳膊大腿,他算是衣衫整齐,脚上的兽皮鞋干净精致,身材修长,气质儒雅,若是手上拿本书,就正好应景,只脸消瘦的脱了像,眼眶深凹,看着就不健康。
正想着,就见他手抵唇,低低的咳了几声,全程敛眉垂目,对她的打量恍若未觉。
再看到另外两人,免不了又一怔:一对天残地缺。一个少了左臂,一个少了右腿。一样的神情瑟瑟,冷意曲从。
修为到元婴境后就可筋骨重塑、断肢重生,不再有这样残缺的人,如今面前站着两,难道都是来求药的?
她记得在野外时,碰到的那个中了蠪蚔火毒的修士对她可是很排斥的。当下便漠然问道:“四位,所来何事?”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那病书生便答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见药师无居住之所,如今屈居于破屋之内,便想着重新给你建一处。只是其它人奔于生计、忙于口粮,没有闲暇,只能差我等四个半废之人前来,希望你不要嫌弃。”
“建房子?”不是看病?
“是的。”
“不用。”叶明希看着身后好好的房子拒绝:“没那必要。”再说,无功不受禄,莫名其妙的。
那病书生听到拒绝也不急躁,语速缓慢而低沉,语气却坚持:
“要建的,住在这里,与你身份不付合,我们心中也过意不去。”
叶明希若有所思,略微一顿后,便不再拒绝,道了声谢后,问道:“那麻烦几位了。不知怎么称呼?”
四人各自报了姓名:野人壮汉卓忌、病书生文易、别外两个是对师兄弟,缺胳膊的叫明朴、少腿的叫明谷。
介绍完毕,四人去了城中心,开始拨除野草藤蔓,清理断石残基,整理广场,很快,前面便焕然一新,中心位置被整出来,平整干净,与前面的街道连成一片。愈见宽阔空旷!
至于建何种样式的房屋,叶明希不解,城中全都是石头房,没见其它样式的?
病书生文易低垂眸子道:“珉石房子太粗糙,不美观,可用铁木建造,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皆可。绝对令你满意。”
“铁木?”叶明希有些疑惑,问道:“垩风会摧毁铁木建的屋子吧?它应该不防垩风?难道是我记错了?”
“没错。垩风来时,你可暂避石屋。待垩风过后……”
“垩风过后,屋子重新再建便是。你是药师,一句话而已。”卓忌拦过文易话头,呛了一句。
这么奢侈?
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叶明希却不愿意顺着他们的想法走,直接道:“不用麻烦,就建珉石屋,与城里的一样即可,不用太复杂,我恋家,频繁换房子,我住不惯。”
或许是觉得给的那个理由太荒唐,他们有些不认同,叶明希看了便道:
“不愿就算了,我本就没打建屋子。太过麻烦你们也不好。”
四人愕然,文易很快扯了笑脸:“没有不愿,是我们想差了,怕你觉得石屋太简陋,即然你喜欢石屋,我们就按你的意思。”
几人分工合做,也许一步三咳、也许身份的原因,文易多是拿些主意,重活全是其它三人在干,明朴、明谷师兄弟从外面背凿切好的珉石块回来,修士虽是运用灵力,但天残地缺,动作不免有些不平衡,看着不顺畅,卓忌灵力运用也是时有凝滞。
叶明希叫住明朴、明谷师兄弟,问起他们得病的由来,又探了脉,确定了病因,果真与自己初时判断一致,他们被一种寒性毒草所伤,虽然当机立断切了肢,可寒毒没有断彻底,纠缠在断肢处,致使不能筋骨重塑、断肢重生。
这毒常见,她正好有炼制好的解毒丹,当即倒出两颗,一人给了一颗。
不说明朴、明谷师兄弟如何惊喜、如何感谢,便是文易和卓忌在旁边看着也心中火热,虽是本就打的这个主意,可没想到这般容易,还没开口相求,目的就能达到!
叶明希如何不明白其他两人意思,只是……犹豫一下,便道:“他们俩的寒毒简单,治起来就不难。”
卓忌听这话里有话,心里一沉,暗自思量:“这毒草荒野外极多,不小心就会碰到,毒性又烈,像明朴、明谷师兄弟还算警觉、动做快,才能活到现在,中毒后若是稍有迟延,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么多年,这上头已不知死了多少人!她这话说得这般容易,该不是特意显摆,故意如此,只治两人,拿捏自己?”
存了气,言语就有些不客气,反问道:“简单?不难?呵呵!那什么是难的,什么是不简单的?”
叶明希倒没想那么多,听他的气话,只淡然回道:“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会自然简单、不难。像他那样……”
她指着文易道:“他那病就是难的,不简单的。”又复转向卓忌道:“你的病,应该就是半难、半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