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那一地的尸体总浮现在眼前,若是有日,若香死了,他们这些亲卫也是如此下场吧!斐玥死前也说,他解脱了。
解脱,多好的词!
于是他道:“我去试试吧!”
众亲卫,也没让他一个进去,挑了几个跟着进了内厅。
鱼贯而入的人,惊醒了胡思乱想中的若香。
看着一个个神情凝重,欲言又止,这是来劝说她的?怎么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有那资格来指手画脚一番。
见她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凌厉了,几人心中一慌,差点想打退堂鼓算了,只是一想进来的目的,只能硬着头皮,
对上她不善的目光。
肃穆紧张的气氛,石蒙莫名的想起斐玥,一个念头涌上来,背着的手紧握成一团,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了回去。
他沉声道:“一直以来,您做什么,我们都是全力支持的,并无二心。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就是想问问,下一步,您有何打算?我们也好做准备。”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道:“是继续发悬赏,还是……”
这话一出,其它亲卫一起瞪向他:不是说劝她不要停止吗?怎么反倒是支持了?不按说好的来,他们如何配合?
这话大出意料,若香也看向石蒙,面前的人很是恭敬,说这话的语气也极为诚恳:不是来指责她的。
他的支持,让她心里的反感消失一大半。不过,对他表的忠心却并不在意,他们的命都在自己的手里捏着,何况是区区忠心,哪个人不是死心塌地的,玄天落神诀的厉害她是相信的。
石蒙这话问到她的心上了,难处就在这,继续还是不继续?
当时确实被叶明希的一席话给砸懵了。经过这段时间再三品味她也回过神来。处境未必有叶明希说得那么严重,凌城里的人暗地里要她死容易,明面上却还是有些难的。
不到两方损失惨重、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对自己的动手的。只是,这点想明白了又如何?
她阴沉着脸道:“我做过事,我从无后悔。这你们也是知道的。”
石蒙等人点头,听她继续说。
“当初,为了不受他们掌控,我走出那一步,结局也早有预料,不过一死,反正早晚都会死,区别不过多活一两百年而已。
“当日都忍不下,何况如今,就更没有反悔的道理。”
石蒙一听便明白:她素来高傲,我行我素,不容违逆。现下说不后悔,又说不反悔,那犹豫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顾忌那个男人。看来,叶药师的话确实击中她的软肋了。
现在,只看是她自己重要还是那个男人重要?若是她选择自己,继续悬赏,与所有人对抗,那他们亲卫也倾力相助,若她选了那个男人,那他们也心服,以后绝不再生嫉妒之心。
心中即有主意,他便低垂着头,不接她的话,只一副恭敬听吩咐的模样。
若香对着这一副木然样,愕然不知如何往下讲。心中有些恼怒,又不知该怪谁?
其人几人只瞧着石蒙,茫然不在状态,就更接不上话。
若香心中恼怒归恼怒,对此情形司空见惯的,倒没没往它处想,又独自沉思。
许久后,终敌不过心中的那个念头,她吩咐道:“去叫他来。”
是,几人应了,出了厅堂。一人去找人。
其余人拥着石蒙来到它处,迫不急待的问起刚才的玄机。
石蒙冷然道:
“无论何事,她向来是乾坤独断,很少能听尽人言,劝与不劝有何不同?我们是亲卫,只需听从她的吩咐即可。
有人问:“即如此,那方才为何要进去劝说?只管等着便好。”
“不是劝说,只是促使她尽快下决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你们没听见外面街上的喧闹吗?”
哪能没听到,一起去丰城的又不止是他们这一行,还有城中掌事的人,如今,何人不知那几日发生的事。
有人就嘀咕:“我们药师快沦为笑柄了。”
石蒙冷然道:“笑柄在生死面前算什么?”
对他们来说话是如此,可若香她不是这样认为的。若她是这样的人,局势哪会到今日地步!有人就道:
“这会不说这些没用的。”
众人还是觉得石蒙刚才的态度奇怪,问他:“本意进去是劝说,你说的那话更像是挑事,若是她真又被挑起性来,悬赏继续怎么办?
“继续未必不好。”石蒙低垂着眼帘,里面雾蒙蒙。
这是什么意思?‘好’在哪里?
面对众人的疑惑,石蒙没有进一步解释。他岔开话题问道:“你们说,他会来吗?”
众人摇头,一致认为不会来,
石蒙也是这么认为,这么明眼的事,可她还抱着希望。
确实如众人所想,没多久,找人的人独自回来了,带回了一句话。石蒙几人又跟着回了厅堂见若香。
就听回来的来禀道:“我没见到人,那人隔门让我带句话给您,他说……”
人还是没来,若香极失望,听说带了话来,又有些期待,见不得支支吾吾的,‘噌’得从座椅上站起,上前两步,迫不及待的喝斥催促:“说什么?”
“他说:我已身处九幽,您的情意太深重,我受不起,还是不见为好。”
这话似重锤击向若香,让她支撑不住,身子摇晃一下,惹得众亲卫了阵惊呼,一团麻乱后,扶她坐下。
倒底是怨恨她了!
刺痛像蛛网密密麻麻蔓延至百骸九窍,疼到极至,反倒麻木。浑浑噩噩,只觉心口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啸而过,似把这心也带走了,四处飘荡,无个着落。
一会众亲卫焦虑忙乱,不知如何是好。石蒙站在一旁,竭立恐制自己上前,看她脸苍白如纸,看她失魂落魄,理智让自己不要在意,可这心疼却不受控制,右手不由的覆上心口,狠狠的抓紧,似要把它捏碎。因着挣扎,面色极其狰狞。
慌乱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许久后,若香似是说给众人听又似喃喃自语:
“我纵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