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月。 林悠悠和谭琴没有再来找秦韵,她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找到真凶。 秦韵的肩膀养得差不多了。 她回到公司上班,从特别助理变成了首席助理。 工作跟从前区别不大,但更集中于处理江霈的切身事务。 刚安排好江霈明天的工作行程,她接到林彦辉电话。 林彦辉问道:“小韵,你明天上午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我们明天在山海律师事务所见面,可以吗?” “我现在回公司上班了,我看看能不能请假。” “好。如果明天见上面,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即将触碰到真相,秦韵有种难言的忐忑。 从去年第一次见到林彦辉开始,一团疑云就在心里渐渐形成,马上就要拨云见日,她却深感不安。 秦韵跟江霈说了这件事。 江霈准了她的假:“弄清楚事情,你以后就用不着再胡思乱想。” —— 次日,秦韵穿着小西装去律师事务所。 聊完事,如果时间还早,她还要回公司上班。 抵达律师事务所,林彦辉还没有来。 她坐在沙发上等,等到快中午,人也没有来。 秦韵感觉自己被耍了。 她问刚才接待过她的何律师:“林彦辉的确跟你约的今天吗?” “是的,秦小姐。林先生的确跟我们约的今天,想要让您确认下遗嘱。”何律师回道。 秦韵瞪大眼睛:“遗嘱?” “是的。” 秦韵脑子嗡嗡的。 有钱人立遗嘱并不奇怪,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何律师的手机响起来,他看向秦韵:“抱歉,我接个电话。” 接完电话,何律师的神情十分复杂。 何律师看向秦韵说道:“秦小姐,林先生出事了。” “出什么事?” “心脏病发作,现在送到医院,也不知道……哎。” 后面的话,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何律师看向秦韵:“走吧,跟我去医院看看。” 病房外,谭琴和林悠悠急得走来走去。 见到秦韵,谭琴冲过来就要打她。 何律师替秦韵拦下。 医生出来:“秦韵在吗?” “我在。”秦韵回道。 医生说道:“进去吧。病人想见你。” 秦韵往病房里面走。 谭琴和林悠悠也想进去,被医生拦在外面。 谭琴大吼:“你个没良心的!都要死了,死之前最后一面竟然不留给我!” 林悠悠也哭。 细细碎碎的哭声,没有了从前的肆意张扬。 病房里。 秦韵走到病床边。 林彦辉伸出手,秦韵握住他的手。 林彦辉看着秦韵,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小韵,爸爸对不起你。” 秦韵瞪大眼睛。 爸爸? 林彦辉是她父亲! 林彦辉的状况很不好,声音很低,要秦韵凑近了才听得见。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弥补不了对你妈妈的伤害,更弥补不了亏欠你的陪伴。” “被谭琴活活气死,是我的报应。” “你以后好好的,带着我给你的嫁妆嫁给江霈,江家应该不会欺负你。即便江家人欺负你,你也能有退路。” 林彦辉的声音越来越弱,嘴唇似动非动,嗓子震动发出悬浮的细弱气息:“……跟你妈妈说,我……我对不起她……那次的事,真的是我被算计……我欠她的,下辈子……下辈还……下辈子不够,下下辈子……” 手骤然一松。 几乎本能地,秦韵发出哀嚎:“爸!” 和父亲相认不到片刻,她的父亲便彻彻底底离开了她。 小时候,同学问她:“你爸爸呢?” 后来,同学嘲笑她:“你没有爸爸!秦韵没有爸爸!” 大人的同情怜悯,小孩子的不解嘲笑,让她恨透了父亲,恨他为什么抛弃了她和她母亲。 她还没有质问他。 她还没来得及恨他、报复他。 他就死了。 伏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深深爱着自己父亲。 期待着他在自己每个危难时刻出现,像超人一样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女儿对父亲的本能的爱。 —— 葬礼当天。 谭琴没有出现。 林悠悠操持着林彦辉的葬礼。 秦韵不认识林彦辉的关系网,亲友宾朋都只和林悠悠打招呼。 葬礼结束,人陆陆续续离开。 秦韵和林悠悠并排站在林彦辉的墓地前。 “你和我是姐妹,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一直以为爸爸很爱我,但到生命最后一刻,他想见的人只有你。如果你妈妈在,他想见的人或许能多一个,但并不包括我。” “爸把公司留给你,只留了点钱给我出国留学。” 秦韵没有回应。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些钱,而是父亲从小陪伴她,照顾她,不错过她成长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