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霈怔住。 他没料到,秦韵竟然对韩明烨用情如此之深! 随即汹涌而来的,是嫉妒,是憎恨。 后槽牙咬紧,下颌骨锋利的轮廓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 他瞪向她:“你就那么喜欢韩明烨?” “我喜欢孩子。”秦韵平静陈述自己的想法。 江霈:“打掉他,我和你生!” 秦韵抬头看他,眸色淡淡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总是什么样?”江霈皱眉。 秦韵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自私:“你还记得你为什么给我名分吗?” 江霈眉心皱紧。 秦韵说道:“是因为我跟你说,韩明烨向我求过婚。在你心里,韩明烨跟周琛不一样。韩明烨有钱,有公司,有很多选择,他这样的男人,女人争破头都想成为他的妻子。 “你知道,你们的很多条件是差不多的。即便有你千亿万亿,韩明烨只有十亿百亿,对我这样给母亲看病都要这里扣一点那里扣一点医药费出来的女人来说,却是一样的。 “只要我接受韩明烨浪子回头,我和你就再也不可能了。我不再是你随时想亲就亲想睡就睡的女人,这对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你来说,会产生失控感。” 江霈握紧拳头,骨节凸起。 说着说着,秦韵的眼眶就开始泛红,眼眶里蕴起水雾。 手背用力抹了下眼睛,她别过头:“说跟我结婚也是。如果我没有因为救你陷入危险之中,你这辈子都不会向我求婚,对吗?” 身后的江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算是默认。 他不屑于说谎,也不会说谎。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愿意的时候,说要和我结婚,你跟我结婚了吗?现在你说我打掉孩子,重新和我开始,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秦韵,我认真的!”江霈心头积压了沉重的情绪,像是宣泄一样重重拍了下方向盘。 秦韵回过头,看着眼前爱了好些年的男人。 今年是第六年了。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爱了这个男人,如此长的时间。 秦韵问他:“你说要跟我结婚,你反悔了。你说要跟叶瑾瑜结婚,你现在也想反悔了。我凭什么去赌,赌你不会反悔?” “秦韵……” 秦韵打断他:“江霈,我是个人。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个人看。我不是你纾解欲望的性玩具,也不是你和其他男人争抢的战利品。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我并不是只为了你而存在。” 她是爱他。 爱他爱到,危急关头,愿意将生的机会留给他。 但她也想有尊严有盼头地,堂堂正正地活着,不是谁的附庸,活出属于自己的模样。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舍弃和韩明烨的孩子!”江霈咆哮。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暴躁。 哪怕决定和秦韵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此刻终于明白,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由他把控,而是由秦韵决定。 秦韵平静地看着这个男人。 哪怕心里波涛汹涌,她也不能表现出来:“江霈,你是成年人,你要为你的每一个决定负责任。” 她宁愿,他从未跟她求过婚。 从未得到是遗憾,得到后又被迫失去,是他给她的残忍。 她一直认为,他对婚姻是慎重的。 但他悔婚,让她觉得,她不值得他慎重,他对她一直都是轻浮以待。 秦韵收拾好情绪下车。 她扶着车门,看着车里的男人:“江总,以后请自重。” 转过身,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泪如雨下。 嘴上再如何地硬,她的心却始终为他心软。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以为她是生病了,司机安慰说道:“小姑娘,别太难过。人生无常,过好当下!” 莫名的,秦韵哭得更厉害了。 就连陌生人看见她哭,都愿意安慰她两句。 江霈跟她提分手,都是那样地冷漠。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冷冰冰的钢筋铁骨! 下车的时候,秦韵多输入一个零。 司机提醒她:“小姑娘,你多给钱了!” 秦韵抬起手挥了挥:“谢谢你的安慰。” 合上车门,她仰头看向天空,重新振作起来。 生活还在继续,她不能永远沉溺在情爱里。 …… 夜幕沉沉。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嘈杂的音乐声中,江霈搂着顾淮的肩膀,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 顾淮吐槽他:“都喝跑两个姑娘了,还喝啊?” 江霈睨他一眼,倒了杯酒,酒杯塞他手里:“老让女人给你挡酒,要不要脸?” “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吗?放过我,我今天已经极限了,再喝下去,我非得进医院!”顾淮连连摆手。 江霈没强迫他。 扯了扯领子,他单手搭在沙发上,看舞池里扭动的女人,看暗送过来的秋波,看女人搔首弄姿,看女人故作矜持。 却总觉得都差了点。 顾淮问他:“还放不下呢?” 骨节分明的手指玩着掌中的玻璃杯,黄澄澄的酒水在玻璃杯中打旋儿:“我和她,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