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号。 行知大厦。 位于市中心的繁华路段之上,毗邻绿城,坐观滨江,遥望远方冉冉升起的“东海新星”。 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声来到这,已不过蚊虫般的嘶鸣。 偶有掠过的鸟雀,那乌黑的瞳孔里,倒映着熠熠生光的窗户背后,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隔离开来的房间。 咔嚓。 房门上,圆铜门把转动,一个微微垂首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将目光抬起,从门边的鹤望兰开始,一一掠过了茶几,沙发,书柜……最终攀升到黑胡桃木材质的办公桌,停留在了仍沙沙书写着的笔尖前。 “处长。” “怎么了?这个时候过来找我。” 陶处长头也不抬的,继续在文件上书写。 他看上去对年轻人的到来,并没有多么在意。或者说,这個世界上可以让他在意的事,已经很少很少。. “……” 年轻人忽然的,就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他努力的抬了抬头,目光游离过了办公桌后方,看着墙体上裱起来的“坦荡”两字,咽了口唾沫。 “他们……好像联系不上了。” “谁。” 不是疑问,甚至没有任何语气上的起伏,陶处长继续一面写,一面用着惯例问话的态度,准备接收着索然无味的小事。 然而,下一秒,他的平静被攸然打破。 “洽谈会……” “你说什么?!” 陶处长攸然抬头。他历经风雨,已然显出老态的面容上,写满了大大的惊愕。 “你是说,洽谈会的人联系不上了?!” 再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陶处长终于放下了钢笔。 他将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了办公椅上,抱起双手,用一种审视的态度打量起了年轻人。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年轻人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渍:“像您之前指示的那样,每隔半个月,我们都会与他们照例的联系一次…… “但现在,半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传出去的讯息却迟迟没有人回复……不仅如此,我们还尝试寻找过他们里世界的入口。” 处长用双手撑着下巴:“那么,找到了吗?” “没有。” 年轻人已经有些难以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我们已经尽可能多的铺开自己的搜索范围了,但是不论如何,都没有发现哪怕一丝的踪迹。” 将话说完,年轻人低下头,仿佛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 只是,对方的办公桌上,却迟迟没有传来声音。他微微抬眼,看到的是宛如一座雕像般静默的处长。 “是翅膀硬了……妄图摆脱那位的控制,自己离开么?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天真了……” 他听见了处长宛如梦呓般的细语,将脑袋垂得更低:“其实处长,寻找的过程中,我们还有其他的发现。” “位于市内的一处道口,忽然涌现出了宛如井喷般的鬼气,我们想要寻找原因,却又找不到任何一点的头绪。” “鬼气?有多少?”陶处长眯起眼。 “距第一次出现时的不完全报道,当时那片道口乃至于街道,都仿佛被看不清的雾絮包裹。” “直到今天,上空的阴云依旧挥之不去,对地区信号的传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年轻时在“前线”奋勇拼搏的离奇经历,令陶处长深刻的认识到,异常事件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因果”。 任何事都有着其因果。 只要能拨开繁琐的信息网络,真正的找到捋清前后的因果线,许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那么现在这起事件,它的因果又是什么? 首先我们要知道,鬼气的来源,大多是灵体溢散的一种特殊能量。 最为人所熟知的一种影响,就是到达一定程度时,它会刺激人体感官,从而引起恶寒发毛等本能的反应。 这些鬼气的来源又是哪里?像是如此庞大,甚至形成了多日不散阴霾的量,没有百数以上的灵体参与,陶处长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喂,记录室吗,嗯,是我……我想问一下,最近东海的特殊事件如何?是否有灵体相关?嗯……好……” 陶处长放下了座机电话。 最近,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灵体相关的记录上报。 然而这一切的正常,对于洽谈会一行的消失,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就像他曾经认为的一样,洽谈会是聪明人,很会投机取巧,根本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无故抽身。 如此庞大的鬼气升腾……理论上讲,应该还有一个答案。 这些鬼气是…… “……” 陶处长举气的座机电话,忽然停滞了下来,宛如一个木雕般,面无表情。 “厉害……”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 “厉害!” “笛卡尔,你才是东海最不可预料的一环。” “不声不响,就把一颗毒瘤抹杀了。” 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亲临现场,想要终止作战小组等同于自杀般的追查,却正好遇上了笛卡尔。 这个家伙很神秘,哪怕跟随着监控一路寻找,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死胡同。 不过,这样也好。 蛀虫被他人之手除掉,自己也没必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