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临死前的愿望,霍沧海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霍沧海最终答应了霍银亭的请求。 霍唯得到自由后,便第一时间离开了神隐岛,回到了他在渝江城的家。 “让医院那边,重新再为闻安做一次检测。”霍沧海说完,这才想起来要询问霍闻安的意见,“闻安,你可愿意?” 霍闻安似笑非笑地望着霍沧海,他说:“做呗,不管我是谁的种,都不影响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就算你想要把我从这个位置拉下来,你也没那个力气了。” 霍沧海被他噎得一阵难堪。 刚才听他们提到霍唯,霍闻安忽然想起一件小事来。 霍闻安说:“我记得,霍唯被囚禁前,一直在搞人体实验。当年,你们带人去抓他问话的时候,他那屋子地下室里,还关着一个年轻的实验体呢。” 那会儿霍闻安刚回神隐岛,自己都没站稳双脚,也管不了别人的死活。他将那实验体从地下室里带出来,将他送去了医院,就没再管对方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出于关心跟好奇,霍闻安便问了一句:“那男子,后来怎么样了?” 霍沧海早就不记得那孩子的情况了,便问身后的春叔:“霍唯屋子里那个实验体,后来怎么处理的?” 春叔说:“他么?也不知道霍唯往他身体里注射了什么,他在医院住了几年,医生都没能治好他。三年前,他跳海自尽了。” 听到这个结果,霍闻安眸光微暗。 他脑海里闪过那个实验体的身影来。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五官长得其实很清秀俊雅,只是被霍唯关得太久,被不停的注射药物,所以身体状态十分糟糕。 霍闻安靠着椅背,冷笑道:“恶人坏事做尽却有人爱,可怜人到死都无人问津。呵,这世道,没天理。” 听懂了霍闻安的嘲弄,霍沧海也不搭腔。 说白了,陌生人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问题—— 霍闻安到底是霍云生跟谁的种? “星光,咱们走吧。”霍闻安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闻言,徐星光站起身来。 “公主殿下常年受心病折磨,这才导致精神恍惚,容易情绪崩溃。如今,一切都说开了,想必殿下的身体也不会有大碍了。” 徐星光打开她挂在霍闻安轮椅上的帆布包,从里面取出一块用帝王绿翡翠雕刻成的平安坠子。 那坠子挨着安神木树根存放了一段时间,身上有着一股浓郁的安神木气息。 将平安坠递给安达利尔,徐星光说:“殿下,这坠子经特殊药材熏过,有镇神清灵的作用,您可以每天戴着它,对你的身体会有帮助。” 安达利尔断定自己这病是好不了了,但她还是很感激徐星光的好意。 安达利尔用双手接过坠子,手指刚触摸到坠子,便感受到了丝丝凉意,鼻息间也萦绕着一股让她安心的香氛。 安达利尔诧异地看了眼徐星光。 意识到这坠子可能真有神效,安达利尔有些欣喜。“这是个好东西,谢谢你了。” “不客气,殿下送给我的见面礼,我也很喜欢。”该听的八卦已经听完了,该送的礼物也送了,徐星光毫不留念,推着霍闻安就要走。 “我跟闻安就先走了。”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安达利尔还挺喜欢徐星光这孩子的。 她是诚心想要留徐星光一起吃饭。 霍沧海听见安达利尔邀请徐星光吃饭,心里感到意外。 他就知道这丫头对安达利尔的脾气。 徐星光这性格,跟年轻时候的安达利尔太相似了。 徐星光惦记着叶明罗那边的情况,也没心情吃饭,便婉拒了安达利尔的邀请,推着霍闻安就走了。 安达利尔目送他们离开,她说:“她会一直留在岛上吗?” 霍沧海眯了眯眼睛,答非所问,“如果你喜欢她,我可以让她留在岛上。” 安达利尔了解霍沧海的手段,明白他所谓的‘留’,必然是强势不讲理的做法。 摇摇头,安达利尔说:“不用了。” “嗯。” 霍闻安身体还病着,精神不太好,去揽月宫跑了一趟,早就有些精神不济了。 徐星光将霍闻安先送回了掌舵府,陪他睡着后,便换了一身衣服,自己驱车去医院。 她抵达医院时,都黄昏时候了。 夕阳西下,海风习习,住在附近小镇上的孩子们,都在医院前方那片海滩上捡贝壳,挖螃蟹。 徐星光将车停在路边车位上,没进医院,而是找了张沙滩椅坐下。 她从帆布口袋里,找到一盒铁罐薄荷糖,刚吃了一颗,就有几个小孩儿跑到了她的面前。四五个小孩子,有男有女,在海边长大的他们都有着蜜色的皮肤,笑起来时,牙齿特别白。 “美人姐姐,你吃的是什么啊?” 这怕不是吃糖长大的,嘴巴怎么这么甜? 徐星光一股脑地倒了一把糖,问小朋友们:“想吃吗?问问你们家长准不准,准的话,就来我这里拿。”她才不会随便给小孩子发糖呢。 小朋友便跑到各自家长那边去问个明白。 最后只有两个小女孩回到了徐星光身边,还指了指远方年轻的家长,说:“我妈妈说了,可以吃美人姐姐的糖。” 徐星光朝他们家长望去,见他们长得有几分眼熟,便猜到他们应该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或者是霍家嫡系的后辈。 他们认识她,才对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