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兵的规模,局限在云南、贵州两省,以两万人为限,出兵教训一番。 但时间,却在明年底,或者后年。 朱谊汐看着这两个票拟,陷入了沉思。 “孙可望的生命力怎么那么顽强?” “六年了,竟然在缅甸筹谋那么久才一举南下,果然是野心家。” 不过,去缅甸打仗,这不太现实。 野人山的恐怖,不知葬送了多少的远征军。 况且如今连云南省还有许多土司没有改土归流,对于缅甸那就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罢了。” 朱谊汐摇头笑道:“算是给孙可望一个机会吧!” “只要他肯绛为藩属,如朝鲜事,多出一个忠诚的藩国,朕如何没有这般胸怀?” 某种意义上来说,孙可望也算是扩展汉人的生存空间,传播中国文化,也算是另做了一桩好事。 穿越者比这些土着,更看得开。 而且,除非在马来半岛,如新加坡等地拿下落脚点,不然远征缅甸只能是痴人说梦。 “陛下,太子来了——” 这时候,见到皇帝伸了懒腰,一旁的刘阿福忙手疾眼快,递上一杯温茶。 书房中的地龙烧得热乎,热茶喝起来可不及温茶,皇帝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很是痛快。 “哦?让他进来吧。” 朱谊汐点点头。 很快,头和肩膀上还带着点雪花的太子,就脚步灵活地踏入殿中: “儿子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 皇帝看着太子衣襟上的污雪,以及被雪打湿的样子,心中之战其表现的成分较多,但还是颇为满意。 从这方面来说,认真的去做表演,也算是一种好习惯。 “今日去慰问灾民,心中可有什么得处?” 这时候,皇帝就成了父亲的模样,不由得考究起来。 “儿子只觉得百姓很是可怜,吃喝要钱,取暖也要钱,每日都奔波在衣食的路上,如今还要遭受天灾,实在是太可怜了……” 朱存渠绷着小脸认真道。 “不错,你如今有这般见识,也算是足够了。” 皇帝赞了一句,然后补充道:“对于百姓来说,官府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碰到灾害,他们首先想的是亲友,再次是宗族,最后才万般无奈是官府,如果朝廷不闻不问,后果不堪设想——” “为君者,要时常怀有仁心,施行仁政。” 说到这里,朱谊汐突然又问道:“你可知仁心,指向何人?” 朱存渠一愣,犹豫一会儿,才道:“百姓。” “何谓百姓?”皇帝继续逼问:“普通的田舍翁是百姓,无田的佃户也是百姓,奔波劳碌的市井小民也是百姓。” “同样,那些读书人是百姓,大厦广起,田起万顷的地主士绅,也是百姓。” “你所说的百姓,指的是何人?” 如此深的问题,让朱存渠迷茫了。 皇帝下了书桌,不紧不慢道:“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咱们要弄清楚,这民指的是谁?” 说着,他盯着自己的儿子,未来的接班人,沉声而果断地问道: “你知道这天底下,是平民最多,还是地主最多?” “回父皇,应当是平民最多,这世间总是穷人比富人多的……” “没错。”皇帝点头道:“所以,书本上的民,孔孟之道的民,指的就是这些平民百姓。” “一切的施政,就是以他们为根本,以他们的利益为着眼点,不能偏颇,不然就容易起大乱子。” 说着,皇帝感慨了一句,离开了太子:“崇祯十七年,思宗皇帝就是被水给倾覆了。” “从万历末年的辽饷,到最后的三饷,压死了大量的百姓,从而使得闯贼一路横行,兵进北京,身死国灭……” 朱存渠满脸震惊,他不断的吸收着皇帝的话语,短短时间内刺激话语,足以产生让他不可磨灭的印象。 “回去吧!别着凉了。” 让他回去好好吸收一番,朱谊汐感觉自己意犹未尽。 这时候,他打开窗户,外面尽是风雪。 可以说,屋内还没有感觉,此时一旦打开,立马就是呼啸的狂风。 “这是暴风雪阿!” 满地的白色,让冷风呛人,让他一时间无法呼吸了。 “走,出去走走。” 朱谊汐忽然来了兴致,但等他抵达门口时,衣领处跑来的冷风,立马让他偃旗息鼓。 “罢了。” 他宁愿在书房中上火,也不想遭受冰雪的折磨。 翌日,关乎缅甸的问题,在朝廷中宣扬开来,人人都持以惊诧莫名的语气说着此事。 国内的反王,突然跑到外藩建国,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很快,内阁就抑制了此事的传播。 只因另一件事,吸引了所有读书人的目光。 朝廷准备修史。 而这次修的,乃是从洪武至崇祯十九的三百年历史,其中的政治含量,足以让所有人震动。 这不亚于一场惊天大地震。 要知道,在绍武初年,朝廷中就不断有文官提出修史,从而明正视听。 统治天下十年,朝廷才想起来修史,这显然是极其晚的了,也是惊掉不少人下巴。 而中国历朝历代以来,都流行着后朝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