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行人匆匆,街头巷尾的商铺,也知晓了情况不对,很识趣的关上了大门,不再营业。 而在一座明显带有粗犷的俄罗斯风情的商铺中,几个红发碧眼的罗刹人,正打开窗户的缝隙,看着街道上匆忙景象,一时间陷入到了无言中。 为首一人衣衫华美,脸上几分市侩,胡须浓厚,他小口喝着茶叶,见到二人偷窥不停,这才道: “看什么,战争都快来了。” “是啊,战争来了。” 俩人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敲。 “咯吱——”三人面面相觑,一个小个子前去开门。 “你们还有多少的火药。” “一个冬天都没有人过来,只有一百斤了。” 商人无奈道。 “好,我全要了。” 来人身披铠甲,面色凝重。 身后的几个亲兵抬来一箱子的金银,然后就去把那些火药运走。 商人露出笑容,然后关上了门。 “看来这群鞑靼人要危险咯。” 另外俩人也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要保护好自己。” 商人神色一敛,警告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骑着马,走出了城门。 虽然奉京处于紧急状态,但日常的控制并不严,进出还是比较随意的,毕竟明军还有远在十万八千里呢,可不能自乱阵脚。 似乎是罗刹人见多了,路过的行人一个个熟视无睹,商人故作随意地来到一处溪流边。 他脱下衣裳,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借机塞了一张纸团入了石头下的缝隙。 整个人入得溪流,痛快地洗起澡了,显得逍遥又自在。 差不多十来分钟后,他才穿起衣服,随意地回城。 过了两小时,一个骑马的汉子将马牵到溪流边喝水,自己坐在石头旁边,掏出了纸团。 这个纸团则又迅速地通过一道又一道的草原,抵达了库伦。 “这是北海来的情报?” 陈东惊诧道。 “没错。” 曾英点头道:“历经千辛万苦,昼夜不停的转送而来。” 他笑道:“满清如落日黄昏,虽然不少人顽抗到底,但还是有识时务的,不舍得性命和家族。” 陈东摊开纸团,上面写的不多,只有一些奉京府的消息,但却有至关重要。 清军点起兵马近二十万,其中有近十五万奔赴他这只大军而来。 其中,有火枪兵五千,多是火绳枪,但火药不足万斤。 “看来其是发现了。” 陈东轻笑道:“不过也好,咱们也省得跑太多路。” “还有多久抵达北海?” “禀将军,还有近五百里路程,前锋只有两百里路程,两天可至。” “让其尽快,马歇人不歇。” 陈东沉声吩咐道:“尽快抵达北海,建造营地,咱们要守株待兔,静候建奴。” 十万大军,连绵数百里,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都是骑兵,支援的也很快,倒是不虞被人拦腰截断。 在三月十五,明军前锋抵达北海,安营扎寨。 旋即两天不到,他们就发觉了清军的身影。 再过了三天左右,明军主力抵达了这座营地,就地休整。 源源不断的粮食,也在此囤积。 清军的主力也抵达了,一样扎营。 一座座蒙古包就地而起,几乎笼盖了草原。 可是,令陈东惊奇的是,这股清军竟然只守着营地,并没有出击的打算。 饱经战阵的他立马有了警惕。 第一时间,他派遣骑兵保护粮道。 随后,他又派人屡次挑衅,想要进行决战。 但是清军却不动如山。 “看来这是想要跟我比耗粮啊!” 陈东沉吟着。 明军的粮道从库伦运到北海,差不多有两千里,两百万石粮抵达此地只能剩下个三五十万石。 只够大军食用两个月左右。 相较而言,清军的粮道只有几百里,损耗极低,短时间内足以支撑大军。 这时候,曾英正好运粮而来,大笑道:“满清所居之地,蒙人称之为林中百姓之地,即使土地还算肥沃,但却比不上咱们中原。” “据我所知,其种植的多为大麦,黑麦,小麦等,亩收不过一石左右,其粮食就算再多,除了养这些军队和战马以外,还得养人。” “他们比不过咱们。” “可是,他们牛羊也不少。” 陈东轻声道:“粮食给战马吃,人吃牛羊,熬得比咱们长。” “既然他们不动,那咱们就食于敌,主动出击北海,把那奉京府一股脑地捣碎。” 曾英气势不减,豪气万丈。 陈东则一直是护卫出身,谨慎惯了,他沉思片刻后,摇摇头: “要是来个坚壁清野,而且这股兵马还在捣鼓咱们的粮道,那么大军就危险了。” “在草原上,兵力什么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有充足的粮食。” 言罢,陈东眯起眼睛:“此地水源不缺,粮食不缺,儿郎们也休整的差不多了,决战正当其时。” 曾英心中叹了口气,他想要参战,但是后勤却需要他来保障,只能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