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庞大的海军横行世界,即使是大明也不想招惹。 而一旦母国遭受重创,荷属东印度公司就是无根之水。 抵达济南府时,时间已经是五月二十一日,整个船队日行五十里,不急不缓。 济南上下按照惯例,在运河边跪迎。 朱谊汐履行承诺,带着小姐妹二人去往了济南城。 此之前,整个济南城早就忙活起来。 省内在数年内接受过朝廷旌表的孝子、孝女、节妇、贞女、诰命夫人,举孝兴廉等等,也按序抵达济南准备面圣。 孝子、孝友、孝廉由礼部的官员逐一登记造册,然后由礼宾司的官员负责,教给众人君前演礼。 而一众女子,身份不同,便改由内廷派出来的太监、姑姑们负责教训,觐见妃嫔时,如何行走。 “如今皇后她老人家在京城,尔等也见到的妃嫔,乃是尊贵的贵妃娘娘,可不得怠慢了……” 李姑姑五十来岁,穿着还算贴身的裙子,花白头发,面色红润,昂首挺胸,满脸的威严,那脸上褶皱,看上去就像她的功勋表。 这时,她巡视一圈,高声说道,“大家别怕,等我瞧瞧,仪表可不能错咯!” 她说一口清脆的京片子,但语速有意放慢,所以都能听得懂。 李姑姑逐一在众女面前走过,她的眼光很锐利,眼风到处,妍媸立辩,遇到不舒服,便拉一下这个人的衣服: “你这衣服太艳了,这可不是选妃,尔等虽然注意仪表,可衣裳可不是越名贵越好!” 她鼻子嗅了嗅,似乎嗅到了那铜臭味。 那女子满脸羞愧。 不过,她倒是识趣眨眼的功夫,塞一叠银票如其怀,随后就换了一身衣裳,再次归队。 旋即,几个样貌丑的也被筛选下去。 然后,八个出挑的女子被选出来。 其一个个肌肤细白,眉眼如画,神态娴雅,各具风格,一眼看过去,目迷五色,也分不清哪一个更美一些。 戚秦氏也属于其中一员,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不是觐见贵妃娘娘吗?怎么还挑相貌。 对于这八个人,李姑姑就不止于眼观了,还要用手抚摸,摸皮肤,摸头发,然后拉住了手,反复检视,最后才说道,“请坐,拿茶来。” 执事姑姑亲自捧了茶来,陪了坐着闲谈,李姑姑问向了戚秦氏: “尊姓?” “娘家姓秦,夫家姓戚。” “听你说话,倒是有几分南地口音,哪里人啊?” “扬州人。” “嫁到本省几年了?”戚秦氏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汇报。 “五年了。” “你这双手好细好白,一看就出身在好人家。”李姑姑问道。 “你丈夫不在了?几时过世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是,先夫是奴家尚未过门,便已过身,下有一个小姑,今年刚九岁。” 戚秦氏说到这,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未婚夫打小就身体不行,关键是公婆也是身体差。 还没过门,未婚夫就去世了,她嫁过来没两年,公婆思子心切,就先后而去,可谓是悲惨。 没有办法,她这个媳妇就要肩挑起门户,将生意继续做下,不能让门楣倒下,破败了。 同时,把自己的小姑子抚养长大,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所以,她按照惯例,还得在族中领养了孩子,继承她丈夫的香火,养育成人。 家里和娘家势力不小,自然而然就给她申请了节妇牌匾。 但这又何尝不是彻底的绑定她,改嫁就别想了。 李姑姑笑了一下:“这样说来的话,你还是一个处子啊。” 不知为何,戚秦氏总感觉其话里有话,笑着让她心里发慌。 戚秦氏红了脸,点头答说,“是。” 李姑姑不再多问,转头又问旁的人,逐个问了一遍,于众人的身家做到心中有数,方才开口: “大家都不要动,我看看你们的脚。” 这一说,众女不约而同的双足后缩,越发深藏在裙幅之内。 李姑姑更加满意的一笑。 大家闺秀,最重视一双脚,保护得严密异常,讲究坐不露趾,听自己的话,双足后藏,正是行止端庄的明证。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借此试验,而试验的结果,无疑也是令人满意的。 这群节妇,显然是表里如一,并未有那放荡货色。 “日后各家娘子到了娘娘驾前,望各位仍自能够有这番规整的仪制,未得娘娘问到,不可轻言轻动。” 说着话,她瞥了一眼戚秦氏,嘴角带着笑而走。 戚秦氏越发的心里发慌了:怎么单单就看我? 过了两日,是皇帝召见省内为朝廷旌表过的孝子、孝友、孝廉; 贵妃娘娘召见节妇、烈女的日子,一大早上起来,众人各自换上衣服,早早的到园门口侯班。 旁的人也还罢了,戚秦氏却心有别曲。 为情势所逼,不得已只得出让,装点一新之后,作为皇上西幸驻跸之地。 官府早已经派人和她及族中接洽过,日后皇帝回銮,园子也不会再交回曹氏一族,而是作为济南府官学。 但即便有一点内务府赔累的银子,又能够顶得什么用? 这可是祖宅啊! 简直是欺人太甚。 内务府有后挡车,将众家女子安置其中,倒不虞风尘之苦,但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