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我,”他担心自己失言,紧急改口,“law-and-law看上的不是你们团队,只是看上了你。”
黎麦争辩:“可我与团队是一个整体。”
项时聿点破:“黎小姐,据我所知你们团队两部口碑不错的动漫,他们的整体构思与设计均是出自你之手。”
黎麦抿嘴不语。
因为大学期间蒋临渊对她的帮助,还有他的赏识,黎麦对他很是感谢,维护着他在这个团队的领导地位。故而,对于一些虚名她也没有想过去争取。
项时聿将车缓缓停下,等着红灯,偏头打量着她发干的嘴唇。他取出车门上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黎麦道谢接过,喝了一大口。
项时聿缓了缓,问她:“黎小姐,大学主修的是电影导演。最后为何却动画导演这个职业?”
黎麦沉吟片刻:“其实,我最开始是想制作木偶动画。”
项时聿偏头看她她,显现出浓厚的兴趣。
她继续说:“我奶奶曾是木偶戏表演演员。因为电视电影的发明发展,木偶戏这一传统文化趋近于没落。我创作这部木偶动画的初衷就是想要唤起大家对木偶戏的兴趣,假以时日能重现舞台,让其能得到良好的传承。但后来我发现它并不适应当下的市场发展潮流。我想着先顺应市场环境,积聚了一定名气再创作木偶动画。”
“既然如此,黎小姐就应该加入law-and-law团队。”
黎麦低头沉思着。
项时聿这会也没有逼迫她做决策。绿灯亮起后,他适当的加快速度。当车在费用昂贵的私人医院门口停下时,黎麦连忙说:“项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感冒,在外面随便找个诊所看看就可以了。”
项时聿劝说着:“既然来了,就先看看。我也希望黎小姐早点康复,早点敲定合作的事情。”
黎麦不好意思让他白跑一趟,悻悻然地下车本想说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但项时聿已经锁好车,抬脚往医院去。
她,只好跟上。
之后,挂号付钱这些都被项时聿抢了先,这让黎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歉意感。
当她看完医生,躺在病床上吊水时,主动要了项时聿的微信,将医药费转了过去,提醒道:“项先生,你待会记得把钱收了。”
项时聿没说话,脸色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
黎麦讪笑着解释:“项先生,我这人不喜欢欠人。”
她等了大约两分钟,终于听见项时聿不咸不淡地轻轻嗯了一声。
她瞬间松了口气。
项时聿身形挺拔地站在病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让黎麦很是不适。她浅浅咳嗽两声,项时聿意识到失态,随即转头看向他处。
又隔了一会,黎麦说:“项先生,你有事就去忙。我这边完了自己回去就行。”
项时聿有些不情愿走,但又意识到自己待下去会让黎麦尴尬,最后叮嘱了她两句,拖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在黎麦输液的四个小时里,方才给她看病的主治医师进来了三四趟。想来是项时聿特意去拜托了。
这让她不免心生歉意与感谢,担心打扰他工作。
中午的暴雨在她与项时聿出来后便停了。悬挂空中的灿阳迎西降落,在天地交界处溃散成橙红的晚霞盈满半边天。这会,最后一抹晚霞在她的眼中变淡,削薄,消失不见。
黎麦抬头望了一眼电视机上的时间,拿起手机给奶奶于穗去了电话。让她晚饭不要等自己,谎称自己在公司加班。
于穗抱怨:“又加班啊!麦麦,你怎么最近天天加班?”
黎麦高烧退去,力气恢复了些,只是嗓音仍然沙哑:“奶奶,我尽快回来。”
“你声音怎么不对?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我就是嗓子有点干,喝点水就好了。”
“那你早点回来,饭菜我给你留着。”
“嗯。”
黎麦挂了电话,抬头一看药水恰巧快完了。她正准备去按铃呼叫护士,医生便进来了,抽出棉签压着针口给她拨出针头,随后递给身旁的护士。
黎麦掀被从病床上下来,再三给医生道谢。
医生双臂环胸,退到一边,眼里堆笑,叮嘱的话语也很随和:“黎小姐,回家记得吃药。若是再发烧一定要早点去看医生。”
“好。”黎麦点头遵从医嘱,又一次跟他道谢。
她从医院出来,本想着打车,但在打车软件上看了下价格还是决定去坐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