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间,你张汤能咒死伊稚斜,我杨川倒立吃手抓羊肉!” 张汤听着杨川的斥责,眉头紧锁,两条深刻法令纹略微有些扭曲,微微抖动几下,道:“杨川,你不信鬼神?” 杨川没好气的笑骂一句:“连孔夫子都说,不为人何问鬼神,你张汤好歹也算是一个读书人,这话问的好生无趣啊。 怪不得你儿子张安世看不上你,张汤,听我一句劝,今后再不要轻易言说巫蛊之事,否则,不但会给你自己招惹一场天大的麻烦。 而且,对你儿子的前途也不好。” 有些话啊,杨川又不能明着说,在原来的历史剧本中,这个张汤就因为严厉追查‘长门宫巫蛊事’,搞死一大片刘嫖老妇的人,搞垮了前任皇后陈阿娇,让‘大汉酷吏张汤’的名声,从此为天下所知。 甚至,还上了后世的历史书。 同时,也给这老小子带来了杀身之祸,让刘彻轻飘飘一句话,就拔剑在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一下,嗝屁了。 张汤这人是个滚刀肉,固执,刻板,一丝不苟,甚至都有些强迫症晚期症状,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但杨川觉得,张汤比桑弘羊、公孙弘、公孙敖、郑当时、司马相如等老贼可爱很多,起码,还有点人味儿。 “张汤,我知道你不畏惧死亡,但是,”杨川淡然说道,“一个活着的张汤,比一个死了的张汤更暖和一些。” 张汤不置可否的走了。 瞅着高高瘦瘦、一袭麻衣、一双破草鞋的张汤,犹如一杆破旗,笔直的走出阁楼大门,杨川突然叹了一口气…… …… 对于大汉读书人,不对,对于汉帝国的儒生,杨川终于承认,他还缺乏一些基本的认识。 这是一些什么人啊? 你说他们都头铁吧,王朝、皇帝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儒家门生的身份地位却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去了。 可以说、铁打的儒家流水的皇帝。 可你要说他们没什么担当吧,却又发现,儒生这种生物在禁锢别人思想、限制皇权方面,从来都是锲而不舍、孜孜以求。 杨川是个厨子,读书少,对这些宏大的问题根本就想不清楚,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去想了。 问题是。 当董仲舒第三次来到杨氏庄子上,并带来三百车粮食、牲口和一大批门人弟子、工匠时,杨川不得不对这老贼侧目以视。 董仲舒站在一片向阳山坡上,高峨冠带,大袖飘飘,宛如高古先贤般的大手一挥:“祷告苍天!” “敬谢皇帝陛下!” “开工!” 于是,就在渭水东岸,原本被司马相如规划到上林苑的一大片土地上,将近一千仆役、工匠立刻开工。 一时间,尘土飞扬,烟尘弥漫,夯声隆隆。 那一片荒地上,肉眼可见的被平整出一方约莫三十亩的空地,在董仲舒装模作样的一番‘祷告天地’的仪式后,一大片帐篷先立了起来。 六十四面黑色、红色和白色旗帜,也被董仲舒亲手插了下去。 短短三五日,第一座十分粗陋的阁楼便被搭建了起来,自然是为董仲舒修筑的‘办公楼’;紧接着,第二座、第三座,就在杨川的眼皮子底下被修筑了起来。 杨川坐在轮椅上,透过阁楼的窗户远远望去,发现那些儒生将青衫的下摆栓在腰间,裤管卷得老高,竟然也在干活。 甚至,就连董仲舒也在干活儿,亲自指挥,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在作秀? 渭水东岸的夯筑巨响,搅扰得杨氏庄子上也不得安宁,尤其是刘满、娜仁托娅二人,就算是在上课期间,也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不远处的修筑工地。 为此,杨川很是无奈,只好将她二人摁在长条木凳上,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家伙竟然一声没吭,虽然两瓣小屁股疼的一抽一抽的,却终于强忍了下来。 “杨川小郎君,要不、下午散学后我过去看看?” 刘满一手捂着屁股,委屈的嘟囔道:“董仲舒那老贼没安好心,本妾身不去看一眼,有些不放心呢。” 娜仁托娅也连连点头:“嗯,就是就是!” 杨川被成功惹笑了。 这人啊,只要当了学生,无论其年纪长幼,怎么都会是一个顽劣德行? 想想当初自己上成人夜校时,一大群阿姨叔叔什么的,晚上翻墙去看电影、偷学校的桃子、偷……咳咳,想多了想多了。 “不过就是一座学堂,如果你们两个感兴趣,就去拜师董仲舒,”杨川指着渭水对岸的那片工地,“说不定还能结识几名大才子什么的,多好。” 刘满撇一撇嘴:“嘁,那些绣花枕头,本妾身一爪子掐下去,估计都会哭,没意思。” 娜仁托娅使劲点头:“对,肯定会哭鼻子!” 经过这将近两年的喂养,这个匈奴血脉的丫头,终于不再是豆芽菜模样,却终究还是偏瘦弱,脑袋比曹襄的小不了多少,但很耐看。 “张安世,你觉得董仲舒在咱们庄子附近修筑学堂,是想干什么?” 杨川看向一声不吭的张安世,道:“那位董公对你可是青眼有加呢,要不、过去念几天圣贤书?你要知道,我本身真没念几天书,圣贤文章好多字都不认识呢。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倒不妨去跟着董仲舒做一段时间的学问,那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这几句话,杨川说的甚为真诚。 毕竟,要论及那些圣贤书、圣贤的微言大义,董仲舒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启蒙老师…… “老师,董仲舒不过是想将咱们算术之学,纳入他那套天人感应的学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