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无害:“除了董公那七座阁楼,其他所有建筑,都由伱们自己掏钱修建?” 董仲舒一脸疲惫,花白头发略显凌乱,颓丧的说道:“对,各扫门前雪,老死不相往来。” 一名白发老者拱手苦笑道:“董公实在太过霸道,同为儒家门生,竟然不准我们踏进他的学堂。” 面上苦笑,不过,看这老贼的眉眼之间,分明就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喜悦,显然,对这一次的‘谈判结果’甚为满意。 对此,杨川很能理解。 毕竟董仲舒太过霸道,不仅学问做得厉害,就连武力值也高过其他读书人,能挤进太学院,在这座汉帝国的最高学府占有一席之地,已然出乎他们自己的预料了…… “既然谈妥就好,我还担心家里的羊肉不够你们吃,刚才出去让人又去买羊了。” 杨川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温煦笑意,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写一纸文书,诸位老前辈摁个手印?” 众人点头,竟是连争辩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杨川看向一旁的张安世:“安世,起草一份文书吧。” 张安世拱手道:“老师,已经拟好了。” 言毕,他从袖中摸出一卷羊皮,走上前来,双手奉上:“请老师过目。” 杨川温言笑道:“好。” 看,这就是有个学霸弟子的好处。 杨川随手打开那一卷羊皮,只是看了两眼,就十分满意的点头道:“嗯,比我想的还要周全,你拿给那些老夫子看一眼,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签押摁手印吧。” 不等其他人开口,董仲舒抢先说道:“安世啊,拿过来老夫先看看。” 张安世快步上前,将那一卷羊皮文书递给他,恭谨的说一句:“请董公过目。” 董仲舒详细看一遍,捻须笑道:“难为你了,张安世,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聪慧如此……要不,拜入老夫门下,当我董仲舒的关门弟子?” 张安世腼腆一笑,拱手道:“张安世谢过董公厚爱,此事还须与我老师商议呢。” 董仲舒哈哈大笑,便不再言语了。 杨川小贼本来就很难缠,如今,再加上有南宫公主给他撑腰,轻易招惹不得啊…… 一卷羊皮文书很快便传阅一遍,在张安世的‘侍奉’下,所有在场的人都签了押、摁了手印,这一场辩论会终于落幕了。 尘埃落定,圆满收官。 收回那一卷摁满了手印的羊皮,杨川的心情很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淡淡说道:“既然诸位达成共识,另筹一笔钱粮,继续扩建太学院,我也就不再废话; 一个月期限内,拿来多少钱粮,我便给你们修筑多少钱粮的阁楼亭台,顺便再挖一些池塘、移栽一些古木、翠竹什么的; 一旦超过期限,那就对不起了。” 言毕,杨川站起身来,拱手道:“还有,最近你们吃掉我庄子上六百多只肥羊,二十几石粮食、菜蔬,那可都是钱,回头就让人给我补回来吧。 也不多要你们饭钱,每人一百两金子,不准还价。”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摇头。 这个杨川,真是小家子气,不就在他家里吃了二十几天饭么,竟然还厚着脸皮要饭钱? 不过,鄙视归鄙视,如今的杨川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眼瞅着那些文臣、饱学宿儒们离去,杨川发了一阵呆,这才转首看向董仲舒:“董公,你怎么还不走?” 董仲舒搓着两只蒲扇大手,甚为拘谨的笑道:“老夫、近日囊中羞涩,拿不出那一百两金子……” 杨川忍俊不禁,笑骂一句:“你董公就会吹牛啊,还说你桃李满天下,竟然连一百两金子的饭钱都骗不来?” 董仲舒叹一口气,难得一见的苦笑道:“老夫如今名声不太好,不少门生故友避我如蛇蝎洪水,还能到哪里去骗钱?” 杨川笑道:“也罢,这一段日子你就继续在我家蹭饭吧,等太学院有了起色,我若能筹到一笔钱粮,就可以给老师、学生开食堂了。” 董仲舒站起身来,深深一躬,道:“老夫替那些寒门子弟谢谢你杨川了。” “这倒不用谢,”杨川拱手还礼,笑道:“让所有的老师、学生都能吃一口免费的热乎饭,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董公啊,我杨川有一句话奉劝你董公; 这天下何其大,人物何其多,众生百态,你董仲舒动不动就要替谁说话、要代表谁怎么了的,这一点,我不赞同。” 董仲舒默然良久。 他拱拱手,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大踏步的出门而去…… …… 闹腾了将近一个月,太学院之事算是尘埃落定,前期投入的费用也筹备的差不多了。 就等着开春后,天气暖和了,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只不过,杨川却闲不下来。 皇帝又赐下良田十万亩,加上原来的二十万亩,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县的所有田亩数,想想就让人……嗯,就让人有些上头。 好在所有的田地都是连片的,这就好办多了,杨川完全可以想办法改进耕作方式,继续推行他的‘屯田制’。 春耕春播的农具需要赶紧打制,各种庄稼、菜蔬、药材和苜蓿的种子,亟需筛选、晾晒,有些庄稼的种子还需要经过特殊处理; 此外,修建太学院所需木料、石料、桐油等,也需要提前准备。 这三算两算的,庄子上的三千多人就能忙到开春,然后,紧接着又要搞基建又要种田,同时,基建队、护林队、狩猎队以及羽林军甲字号野战营的训练,还不能时刻有所松懈…… 还是人手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