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年看着陆渺走入了一班的队伍,当她走回去,两个刚刚起身的同学看见了陆渺,其中一个笑着大幅度挥手。
卢思雨和贾鹏飞站在陆渺面前,两个人脸上担忧和惊喜交杂。
卢思雨说:“没想到你这么久才回来?我和贾鹏飞正要找你去呢!”
贾鹏飞说:“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儿?”
陆渺摇摇头,说出自己刚刚想好的话,“刚才遇见了认识的人,多聊了两句。”
卢思雨说:“没事儿就好,那会儿我去卫生间了,不知道你去送U盘,要是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
贾鹏飞说:“我刚才注意到的时候发现你已经好一会儿不在队伍了,以为你也去卫生间了,问了杨乐乐才知道你去送U盘了,好一会儿不见你,就叫了卢思雨想一起去找找,你没事儿就好。”
卢思雨说:“你要是再有事儿就叫我和贾鹏飞一起,别一个人。”
陆渺点点头:“谢谢。”
“谢什么。”
“不用客气。”
卢思雨递给陆渺一根粉色荧光棒,还有一个拍拍手,她摇了摇荧光棒,给陆渺展示:“看,变色了。”
粉色的渐变色来回闪烁,场地的所有人都被发了荧光棒,有粉色、蓝色、绿色、紫色,五颜六色,大多被人拿在手里,有人随着气氛摇晃,有人只是打开了放在一边,某些无人的位置也放着亮闪闪的荧光棒,和带着笑脸贴纸的拍拍手。
“我们坐在一起。”卢思雨笑着说。
坐下之前,陆渺向着看台后方望去,黑夜浓稠,只看到深深浅浅的阴影,却看不清是否有人再那里经过或是出没。
宋嘉年转身靠在高墙上,一只脚支着地面,手摸到口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阴云铺展的天空上,淡淡的月光时隐时现,金星在远方一闪一闪。
过了一会儿,二十七班有一下没一下摇晃荧光棒的体委正看见宋嘉年悄无声息地从暗夜里走过来,便随意问道:“刚才干嘛去了,去了这么久?”
宋嘉年随口说:“抽了支烟。”
“烟瘾上来了啊!”那个体委这么感慨了一句,没再说话,他其实有些无聊了,但看宋嘉年,感觉对方今天也没有聊天的意思。
舞台上穿了长裙的表演者正翩翩起舞,古典音乐典雅动人,蓝白渐变裙子在干冰升华产生的白色人工雾气中飘动隐没。
好看是好看,高一新生看得挺认真的,还会真心实意的热烈鼓掌,热情地晃动双手的荧光棒。
窦家兴弯腰屈膝一路小跑过来,到宋嘉年身边说:“鑫鑫网吧,英雄联盟,年哥一起啊?”
旁边的体委忍不住插话,“我说,你们还能去网吧?我也想去。”
“那就一起来,正好人不够。”
那小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班主任站在不远处,正低头和班上女学生聊天,遗憾摇摇头,“不行。”
“校长和领导们都走了,老班在那边聊天。”
宋嘉年说:“你们去吧,我今天不玩。”
一群男生从最后排呼呼啦啦的往外走,隔壁班的体委羡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年哥不来啊?”
“诶?是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
“就在这儿看节目?我怀疑咱们学校再过三百年还是这些节目,这多次表演不仅演出服没换过,节目单都没换过,谁敢信?校庆恒久远,节目永流传!而且,就连校长讲话都没变过,哈哈!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台上的人有的面熟,大多数面生。
轮到四班节目的时候,男女两排队伍登场,男女各一排,呈八字从内而外分立,音乐响起,四班当先一片热烈掌声,荧光棒狂摇。
宋嘉年扫了一眼,毫无意外,陆渺当然不在其中。
当领导站在主席台中央宣布晚会结束,台下有气无力的众人垂死病中忽坐起,发出最后短暂热烈的掌声。
散场了。
老师们组织大家有序撤退。
“高三学生从北门出场,靠门口的先走!”
陆渺和卢思雨一起回宿舍,她们怀里抱着坐垫,卢思雨说:“我晚上吃得少,感觉胃都空了,一会儿得吃点东西。”
“咱们语文明天要交积累本,你写了吗?我恐怕得熬夜。”
“写了。”
“借我用用!”
“欸,刚刚那个男生,你看到没有,长得真好看。”
卢思雨拉了拉陆渺的胳膊,她有些迟缓地侧过头去,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男生的背影,很像宋嘉年。
她笑着点点头,“是很好看。”
回到宿舍,陆渺爬到上铺,换了睡裙,趴在新换的床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夜无梦。
十几岁的时候身体就是好,就算是属于锻炼也可以一觉到天明,第二天早上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
清晨,早自习结束,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漫进来。
班长魏长青传达老师的通知,“班主任说所有同学一起去操场捡垃圾。”
捡垃圾的是几个班级,都是一二楼的,大家在足球场地的人工草丛上捡垃圾,大多数是小小的,碎纸屑之类的东西。
大家四散在操场上,低头寻摸着。
魏长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陆渺身边,他问:“我听说你送完U盘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去,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对了,昨天在台上朗读的人之中就有魏长青,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长得高大,站在男生一列队伍最前面。
发生什么事情没有,陆渺脑海中闪过宋嘉年的影子,他后背温暖,笑容也是温暖的。
只是这些都是不好说出来的,至于有什么事情,对陆渺而言,昨晚的经历对她还是有影响的,上下楼的时候,看的太远会眩晕恐惧,略站一站不忘远处看扶着楼梯走路和平时差不多,即使往远处看也不像昨天晚上那样,动也动不了,不影响正常生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