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泼辣,简直就是个疯子。 “杨川,今日怎么有空出门巡查了?” 霍去病正在指挥几队人马修筑城池,大老远的看见杨川出门,便干脆策马狂奔而来,大声笑道:“早上还跟曹襄打赌,说你最近日夜耕耘,让家里三个小妇人给生吞活剥了,估计七八日后才能出门呢。” 杨川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丛半人深的野草后惬意的撒了一泡尿,系好裤带后,他走到霍去病身边,伸手在其肩膀上拍打两下,暗戳戳的擦干不小心溅到手上的水渍:“去病啊,还是你了解兄弟。” 霍去病侧头看一眼自己的肩头,十分嫌弃的骂道:“你每次撒完尿都要在别人身上擦手,要不要脸?” 杨川一本正经的说道:“童子尿。” 霍去病‘嘁’了一声,骂道:“你一次娶了三个小妇人,还童子尿?你这叫种猪尿、种马尿还差不多。” 杨川哈哈大笑。 旋即,他脸上神情变得正经起来,颇为郑重的说道:“去病,我找你有事相商。” 霍去病:“有屁就放。” 杨川指着不远处一片山坡高地,道:“走,咱们去那边坐坐,顺便喝两碗酒。” 霍去病大喜,一张帅逼脸登时便堆满了笑意,十分狗腿子的搀扶住杨川的胳膊,等若是半拖半提的大步而行,很快便来到山坡上。 这里有几大块淡青色的石头,经过简单处理后,宛如一个天然的饭桌,周边还有几个石凳,却是杨川最近一段日子里常来的好去处。 霍光、杨敝二人快手快脚的从行囊里拿出一些酒食,却无外乎冷切牛腱子、酱味儿大豆、蒜泥肘花和几样凉拌菜,最后,还提出一皮囊烈酒,却是行军打仗时为了携带方便,将十粮液灌在牛皮酒囊里。 “去病,来,先吃几口牛腱子。”杨川斟满两碗酒,将一双筷子递给霍去病。 不料,霍去病看见清洌洌的美酒,哪里还有心思去吃肉,端起一碗酒‘吨吨吨’便给咂干了。 甚至,就连碗底的那几滴酒,他也仰起脖子令其滴落下来,伸长舌头接住,咂巴着吞入腹中,一看就是最近让酒给馋着了。 杨川很满意。 这铁憨憨能够严格遵守二人约定,在军营中绝对不沾酒,绝对不吃不喝来路不明的饮食酒水,如今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委实难能可贵啊。 “今日你可以多喝几碗,”杨川又给霍去病斟满一碗酒,笑眯眯的说道:“马上就要打仗了,等到你出征时,我再陪你喝一场。” 霍去病点头,咧嘴笑道:“终于轮到咱们羽林军出战了。” “听说我舅舅他们在朔方、定襄、九原、北平一带,已经与匈奴人打了十几场了。” “哎呀呀,这特娘的,耶耶都快要憋死了!” 杨川笑骂:“这不还没憋死么?放心,这一次咱们脱离大将军的指挥,便是皇帝刻意安排的,他是不愿意看你在大将军麾下束手束脚,所以,便干脆兵分两路,让你自己想办法打好这一仗。” 霍去病两眼放光,嘿嘿笑道:“那就好好打一场!” 说着话,他从怀中摸出一卷羊皮纸地图,直接摊开在石桌上,开始讲说自己的战略意图:“杨川你看,这是我为接下来这一战准备的行军路线,咱们如今窝在陇西郡,往西便会进入羌人区,往西北方向,既能北上穿插到朔方郡的西北方,配合我舅舅的漠北大战,顺手来个搂草打兔子。 出氐道,过金城,一直往西,便是你曾经说过的什么河西走廊。 杨川你看,这河西走廊的样子挺有意思,不仅连接大汉与西域,还将羌人、匈奴人分割开来,成为他们都想拥有的风水宝地。 啧啧,怪不得皇帝要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只要能凿穿河西走廊,西面可控西域诸国,南北两边,又可以让羌人、匈奴人无法纵横联合,咱们大汉的精锐铁骑便可分别破之……” 霍去病是个军事天才,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是在消息闭塞、没有精准地图的情况下,他便很快将河西走廊的重要性分析判断的准确无误,甚至,其中一些战略思想,就连杨川都自愧不如。 就譬如,霍去病以为,想要打好河西之战,最为关键的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盘踞在河西走廊和西域的匈奴人打成残废,打出他们的心理阴影,从而为下一场大战做好准备。 “杨川,你给我的地图,跟皇帝给我的地图略有不同。” 霍去病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另外取出一幅地图,杨川只是瞥一眼,就觉得有些暗自好笑。 这一幅地图,可不就是当初他送给张骞的那一幅‘西域图’么? 就因为这样一幅不太准确的地图,张骞对他杨川起了疑心,不仅卷走了所有的羊脂玉籽料,还顺手将他和堂邑父发配到漠北之地走了一圈,若非他福大命大,且有甚为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那一趟漠北之行,估计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博望侯张骞献给皇帝的西域图,肯定不太准确。” 杨川嘿然笑道:“你可知道,这幅地图,便是我当初献给张骞的,希望能借助此图为自己谋取一个大汉的良家子身份户籍,不料,那老贼心生疑惑,以为我是匈奴人安排的探子,竟然把我和堂邑父一句话给打发到漠北,帮他接回了他的匈奴人老婆孩子。” 霍去病瞪大了眼:“张骞这么阴?” 杨川苦笑道:“不是张骞阴,是我当初欠考虑,你想啊,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童好端端的献上一幅地图,并且将整个西域诸国、羌人和匈奴人的分布状况标注出来,你信不?” 霍去病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不但不信,若是我遇到这般事情,估计一剑便取了那孩子的性命。” 杨川叹一口气:“所以,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