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沟却不一样。 山清水秀,沿路走过,二三十处山泉之水潺潺流淌,一道甚为宽阔的山谷里,光是海子就有四个。 牛羊栖息,牧歌忧伤。 恍若仙境的打柴沟,宛如一幅山水画卷,在杨川和两千少年兵的眼前徐徐展开。 “长宁侯,前方五里发现一个羌人部落。” 负责斥候哨探的张汤策马狂奔而来,距离杨川还有七八丈处,他便翻身下马,大踏步上前:“他们一看咱们的匈奴人装束,一句话都不问,直接将咱们的人迎接进去,此刻已经开始杀牛宰羊,准备款待咱们呢。” 这片土地,在匈奴人的控制下已经有差不多三四百年之久了,虽然在老单于没有统一草原之前,匈奴人的实力还不是很可怕,但对于那些习惯了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羌人部落来说,谁能打败他们的男人,就能随便睡他们的妇人。 可惜,曹襄那狗日的不在此处,要不然,今晚还可以让那货好好犯一次错误…… 杨川端坐在马背上,极目远眺,望着远处那片炊烟袅袅的帐篷,笑问一句:“张汤,要不要给你捉几十个羌人老婆?” 张汤黑着脸不吭声。 这个杨川,总是这般不分场合的开玩笑,眼下可是战时,是在打仗! 张汤越是如此,杨川就越想撩拨一二。 于是,他收回目光,十分认真的盯着张汤的刀子脸,嘿然笑道:“张汤,本侯今日想跟你打个赌……” 张汤直截了当的拒绝:“不打赌。” 杨川无奈,只好转头看向红脸汉子司马迁:“司马迁,你敢不敢跟本侯打赌?” 司马迁梗着脖子:“不敢。” 看看这些人,好生无趣,打仗归打仗,玩笑还是要开,总不能因为接下来要杀一些人,就让自己的心情不太好吧? 杨川转头看向东方朔:“东方先生,想不想跟本侯打个赌?” 东方朔咧嘴一笑,道:“你长宁侯主动提出的赌约,别人从来不曾赢过,你就说说,这天下谁还跟你赌?” 杨川侧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看看这事弄的,一点爽点都没了。 那就直接开始吧…… 杨川刚要开口传令,东方朔却突然说话:“长宁侯,你想赌什么?” 杨川笑道:“本侯想跟你们打赌,等会儿进驻羌人部落,你若对他们越是凶残,他们便会对你越好,就跟狗腿子一样你信不?” 东方朔点头:“我信。” “羌人先祖是黄帝,可算是与咱大汉同宗同源,不过,在与炎帝后裔的上千年乱战中,他们渐渐远离中原族群,像一些漂泊的蒲公英般,洒在漠北、辽东、西北、西南,可以说,他们的族群迁徙,从来都是一种十分卑微的姿态,这才让他们的繁衍生息能力,超乎咱们的想象。” “这样一个族群,遇到强大如匈奴这般,往往会卑贱。” “遇到比他们弱小的,却登时便敢翻脸,比草原狼群还要可怕很多。” “故而,当他们看见咱们这些装扮成匈奴人的骑兵,定然会好酒好肉的伺候着,生怕得罪了比他们强大很多的匈奴人。” 东方朔将杨川曾经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复制粘贴’一遍,咧嘴笑道:“长宁侯,那咱们就打个赌,若是他们好酒好肉的伺候咱们,就算你输?” 杨川嘿然笑道:“你耍赖。” 东方朔睁大了眼:“打赌可不就是耍赖?” 杨川好一阵无语,只好笑道:“那好,咱就赌这一场,若是你东方先生赢了,本侯愿赌服输,答应你一件事情。” 东方朔大喜:“好……” …… 杨川等人进入羌人部落,果如之前所说,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羌人部落头人和祭祀早就备好了酒肉,规规矩矩的站在帐篷门口迎接‘匈奴贵人’。 杨川端坐马上,目光幽冷的望着远处。 他再一次换上了纯白色的貂皮袍子,鹿皮靴子,脖子上的黄金项链不是很粗,但上面吊坠的那一枚夜明珠,足足有鸡蛋大小,在白天看去,温润如玉,贵不可言。 豹姐也换了‘行头’。 既然是大雪山使者床上的‘神兽’,就该有点神兽的样子,黄金项圈上,镶嵌了七枚‘琉璃石’,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所谓的琉璃石,其实并不名贵,跟杨川家的瓷器差不多一个价格。 可是,经过一番特殊处理后,那些琉璃石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小球’,比羊羔子的眼睛还要干净、清澈,一下子就名贵起来了。 杨川对羌人部落太熟悉了。 他知道,那些头人、祭祀一个比一个贪婪,对世界的看法有点令人意外—— 阿酒、阿石、阿木那帮坏小子,就曾用几十斤琉璃球,换回来六百匹马、三千头牛和将近五千只羊…… 多好的敌人。 这是一片不错的草场,一眼望去,满目苍翠,那些淡青色的山岩错落有致,配上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给人的感觉好极了。 还有远处的那几个海子,真美。 谁能料到,这是这样一个美丽之地,在后世两千年,却已然成了荒山野岭,干旱少雨,每到春冬交替的时节,来自北方的寒潮和来自西北方向的沙尘暴,会将这片蔚蓝天空弄得一塌糊涂。 恍惚间,杨川想到了很多。 “尊贵的匈奴大人,您的仆人巴桑宰杀了一百头健壮的小牛犊,三百只肥美的小羊羔,备下了美酒与丰腴小妇人,恭候您大驾光临。” 羌人部落的头上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来,单膝跪地,将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心口位置:“听说汉人的一只大肥羊来到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