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公务后,派人往东宫送了一堆又一堆小山似的奏章。
永朝的国土辽阔,各个地区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事情也不少。就算是过年休整的时候,也不能彻底放飞了自己。
圣人觉得可以自己不干活,但太子不行啊。如果不能为他分忧,那还要这个太子做什么?当摆设吗?
然而当魏祾走进东宫的书房时,看见的不是太子正批阅奏折的勤谨场面,而是他正拿着小刀削木条呢。
对此魏祾也没表现出丝毫的诧异和好奇,只说着自己的事情。
“要不是我劝她别总想着在短时间内超越你,只怕下一个病倒的就是我了。”
魏祯笑了笑,也没说话,只顾着手上的活计。
“哥。”
这一声呼唤,魏祯才抬起头看向魏祾。他这个堂妹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认识她八年了,她开口称呼自己“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听得她这一声唤,魏祯还觉得有点恍惚。
“我觉得追姑娘的方式有很多,但招她生气绝不是一个好方法。”
听见魏祾这么说,饶是一向冷静的魏祯也难得一惊,他手中被削得细长的木条都掉在了地上,微红着面颊咬牙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那你脸红什么?”魏祾双手环胸,微微歪头,似是打趣又似是认真地反问道。
“我没——你别乱说!”
“别嘴硬了。你什么时候和别的姑娘手牵手过?”
魏祯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正色道:“那不过是她在教我滑冰罢了。”
瞧着魏祯那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魏祾摇头:“行吧,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只是想提醒你,你这样追姑娘容易被讨厌的。那你继续忙吧,我去长秋宫了。”
魏祾刚转身想走,却被魏祯叫住。
“那……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眼见着一个伶俐人要走,魏祯有些着急,忙叫住了魏祾,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清了清嗓子,十分别扭地向堂妹请教。然又怕被堂妹看见自己的窘样,又别过脸去故意不与魏祾的视线相交。
难得见到高冷矜贵的堂兄这副有点害羞的模样,魏祾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朗声道:“我怎么知道!”
“……”魏祯愣了,讶异地看向魏祾,“你不知道啊!”
“我当然不知道了!”魏祾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追过姑娘了。”
“……”
魏祯冷着脸,细长的手指向着书房大门的方向,口中只克制地说了一个字:
“走。”
似乎是觉得只有这一个字不足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于是又加了一句话:
“走远点。”
魏祾浅笑着晃晃哒哒地离开了。
*
到了正经比赛那日,苍明湖边上人满为患。湖边挤满了大人小孩、青年男女,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今年的赛事。连苍明湖边上的大小酒楼茶店也挤满了人,许多人探出脑袋望着苍明湖那广阔的冰面。
今年的赛事项目不少,参加的人数也多。前几天单人赛和接力赛都安排了预选,淘汰了一波人下来,今天是正式决赛的日子。上午是单人,下午是接力。
在经过几日的特训之后,楚渺渺此时也算是半个高手了,虽然还不能像豫王府姐弟那样像是在贴着冰面飞行一样,但如今也能勉强追上他们的速度。这样一来,她们这支队伍算是一支很有夺魁希望的强队了。
如今顺利走到了决赛这天,楚渺渺信心满满。
“虽说今年第一次办冰上接力比赛,但我看几支队伍都不弱啊。”
魏祾大概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参赛队伍,尤其在看到怀王和肃王的队伍时抿起双唇。
“预选赛的时候肃王和怀王的队伍实力就不弱,有他们在,我们夺魁的胜算就少了几分。”
“阿祾,怎么能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呢?”楚渺渺拍着魏祾的肩膀,颇为豪迈道,“这种时候要多想想自己的优势和长处,我们一定要有必胜的决心!”
魏祾无奈,江映月掩唇直笑。
就在三人说话的功夫,听得周围齐齐传了倒抽凉气的惊呼声,转头一看,就见太子殿下款步走来。
太子殿下的裘衣之下,着一身石榴红的锦袍,头戴同色的宝石抹额,长瀑般的乌发高高束起,一支通润的白玉簪自乌发中穿过,红色的锦带缠绕其间。
在魏祾的印象中,魏祯极少穿这般艳丽高调的颜色,可这样明艳的色彩不仅没让人觉得俗气,反而更衬得他相貌英俊,气质高华,犹如在冰雪中傲然绽放的红梅,美丽又优雅。
他款款而来,步伐稳健,行走时的仪态也令周围的年轻姑娘们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就连对太子没什么兴趣的江映月也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见太子一出场就吸引走了所有人姑娘的目光,肃王和怀王的面上都有些不好看。
怀王翻着白眼,酸溜溜地说道:“来比赛还穿得这么招摇,就不怕输了的时候丢人吗?”
肃王则是盯着同魏祾说话的太子微微眯起眼,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今日他不仅要赢,还要让太子在大庭广众下输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