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缇哼笑一声,随手把棒槌塞给了殷时回,怪不好意思的道:“誉王殿下,得罪了。”
殷时回闻言活动了活动身子,他提起棒槌,下一秒,殷长誉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本王杀了你!”
沦落到这步田地还在拿捏架子,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云青缇半点不虚,反而还凑过去踹了他好几脚。
要不是她身上还有伤,不能妄动,云青缇绝对会拎起铁锹把他敲成白痴。
可怜这大好机会只能让殷时回代劳,自己只能在一边过过脚瘾。
殷时回下手很有分寸,他专挑不致命,但打上去十分疼痛的地方揍,直揍到殷长誉收了他的王爷架子,再不敢叫骂。
他想起殷长誉白日里在帐中说的刺激云青缇的话,恶劣的扯开嘴角,压着嗓子:“这是你应得的。”
殷长誉半死不活的躺在坑里,闻言彻底撅了过去。
殷时回不慌不忙的又踹了他一脚,把他从麻袋里倒了出来,收起袋子准备一会去毁灭罪证。
他转头从杂草堆里摸出铁锹,给殷长誉薄薄的盖上了一层土——毕竟现阶段还未图穷匕见,殷长誉尚不能死,出口恶气可以,但不能真要了他的命,否则他底下网罗的那些人必定方寸大乱。
那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末路之下做出何事都不奇怪,殷时回可以不在乎殷长誉的性命,但他在乎黎明百姓的命,在他剪除掉那些人之前,殷长誉还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做这根“定海神针”。
殷时回气定神闲的埋人,那一铁锹一铁锹的土不只是土,他还是殷长誉被埋掉的尊严。
云青缇冷眼看着那泥土打落在殷长誉身上,心底嗤了一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
既然选择玩/弄原主的感情,利用她对他的真心,那自该付出代价。
干完坏事的二人火速赶回营地,将一列罪证该烧的烧该藏的藏,主打一个毁尸灭迹。
直到后半夜有士兵起夜,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坑,起了一半发现坑中竟有一人,吓到不顾自己,屁滚尿流的拎起裤子,才唤来其他人,忍着恶心把殷长誉刨了出来。
殷长誉丢人丢到了全营皆知。
*
出了刺杀一事,这猎是打不下去了,加之云青缇受了伤,大营偏远寒凉,远不如宫中舒适适合养伤,殷时回大手一挥,原定的行程提前结束,第二日拔营回宫。
云青缇混在队伍中等着车队出发,眼角余光不期然扫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鼻青脸肿的殷长誉路过云青缇的身旁。
云青缇:“噗。”
她缺了大德的故意询问:“誉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听说殿下昨日醉酒,不慎栽倒在了坑里,险些把自己埋掉,难不成这是真的?”
殷长誉:“……”
昨夜惨痛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他顿时有再去洗一遍澡的冲动,殷长誉袖袍狠狠一甩:“你——”
他突然想起昨日在帐中这人的“弱女子”行径,生怕她故技重施,只能顿住话头,威胁的狠话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殷长誉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就走,哪知刚走没几步,就又遇到了殷时回。
殷时回见到殷长誉的惨状,顿时大吃一惊,痛心疾首的关怀道:“皇叔这是怎么了?”
殷长誉十分怀疑昨日套他麻袋的人就是殷时回,做了好久心理建设与表情管理才把狰狞压下去,假惺惺的笑道:“不下心摔的,陛下见笑。”
殷时回可比云青缇缺德多了,他听闻殷长誉竟有如此要求,勉为其难的满足了他的要求。
殷时回就真的见笑了,他毫不遮掩的大笑声传遍整个队伍,笑的殷长誉脸都绿了。
这声音传到云青缇等人身边,为昨夜殷长誉惨状均贡献了一份力量的宋长黎三人也忍不住笑出声,轻快的气氛引来了安嫔等人。
安嫔看着狂笑的几人奇怪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云青缇笑出了泪花,她抹了一把眼泪:“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
宋长黎、温粟粟并半蔷:“我们也是——哈哈哈。”
安嫔:“……”
我总因为太过正常而显得和你们格格不入。
……
车马徐徐启程,云青缇蔫蔫的缩在马车上。
今日离开猎场,回宫之后便是殷时回的主场,殷长誉想要在宫中搞什么手段不亚于登天,如此一来,诸般事宜也算是彻底告了一个段落,自己的生命安全也暂时得到了保障。
自从中秋宴那日发现自己还带着一个“细作”身份后,云青缇的心就始终提着,尤其是这两天一直顶着一口气和殷长誉作对,现下一切尘埃落定,这口气卸了下来,撑着她的劲头一松懈,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也纷涌而至。
她终究是伤重,即使用着最好的药,却也抵不过如山的病势。
云青缇昏昏沉沉的垂着头,意识渐渐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