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顾她...爹爹...”昨晚爹爹又和娘亲吵架了,爹爹责怪阿娘没有保护好他们,也说他学艺不精...落了下风。
许宣伸手探他的脉息,潇湘在一旁劝道,“念儿重伤昏迷,也是刚刚醒来,不好轻易挪动,天帝要是不嫌简陋,便在北荒住下。”
一家人都在北荒住,传到三界的耳中还不知道会多难听,
许宣扶念卿起来,帮他调息疗伤,“念儿,帮爹爹劝劝你娘亲,让她别生我的气了...”
“嗯...”
那晚
许宣遣走所有的仙娥,喝光了埋在桃花树下的酒,怀里抱着从于子归那儿得来的故衣,沉沉睡去…
他走到了一处幻境之中。
起初,许宣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瓷杯,只能站在一众瓷杯中央,什么也做不了,哪里都不能去。
忽然自不远处的屋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呕吐声,紧接着便跑出来一个女子,捂着口鼻,跑到院里的一棵大树下呕吐不止,那个人…是他的娘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夭夭吐得昏天黑地,终于…他看着她扶着腰站稳了身躯,露出那隆起的小腹。她此时身子瘦弱,肚子也比怀两兄妹的时候小很多。
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
“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话音未落,白夭夭腹中又翻搅起了酸水,能吐的东西都吐了,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干呕,眼泪刷刷直流,吐得鼻子里都是苦的。
夭夭扶着桌子坐下,不停喘着,孕妇一般都会气短,娘子也不能例外。
看来,这是她怀着念儿的时候…这里,是蓬莱。
她用手抚摸着小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过了半晌才感觉到渴,傻乎乎喝了一口水。
似乎肚子里的孩子不停地踹着她,娘子此刻,是在安抚他。
许宣也很想伸出手,摸一摸妻子的肚子,感受一下孩儿的胎动。
“相公…”
嗯?她发现他了吗!
白夭夭眼眸低垂,接着说,“我们的孩子,会动了。”
是啊,他在你腹中一天天成长着。
那套茶具一直放在院里,风吹日晒了三个月,除了送饭的童子,没人来看她,除了他的两位师父,每月来一两次为她诊脉。
“让仙鹤也别来的太勤,这丫头真是难缠得紧,我还能给她把许宣变出来不成?”是他的师父,青帝的声音。
“这丫头情况不大妙啊,身体这么虚弱,哪里怀的了仙胎,怕是要难产。”
“且看她的造化吧,让素心好好照顾着,每天把脉案呈给我。”
听完两位师父的谈话后,许宣的心便一直悬着,心砰砰砰停不下来,他很想过去给她把把脉,好给她补补身子,她临盆之期将至,叫他怎么放心…
以前还能看见她在院子里走走路,后来她肚子太大,走路不方便,很少出门。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望,天知道他如何想她的!
师父走后没过半天,娘子原本一直在这里安静养胎深居简出,这日趁着素心去熬安胎药的功夫忽然就匆匆跑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她哭着回来的!
就站在这棵大树下…她哭得很伤心,一声又一声地号叫,到最后因为腹痛不得不冷静下来,“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陪他…”
“我要去…”
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可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素心跑出来接她,娘子平地摔跤,这下彻底动了胎气,她早产了!
早产…
“啊…”
“啊!”
天上也打着闷雷,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云霄,转眼轰鸣声便传到了千里之外。
僻静的院子不到半个时辰就挤满了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的痛呼声也越来越大,撕心裂肺…
一直到晚上…也没个消息…娘子,你还好吗!
两位师父坐在石凳上等待,不一会仙婆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跪在地上,连手上的血都没来得及及洗掉,连连摇头,“二位仙尊…不成了…不成了…”
“妖帝难产,难产的厉害,她身体太虚弱了,使不上力气,人已经快不行了…”
“参汤给喝了没有?”仙君忙问道。
仙婆摇摇头,“一开始她还知道痛,灌下去的参汤全给吐了出来,这会子人都叫不醒了,孩子胎位不正,我就正个胎位的功夫,她…就翻了眼睛,这会子大出血,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原本以为她不叫是因为孩子生下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在冰镜里瞧了个大概,事件也没这么详细,更何况现在是自己亲身经历…
原来,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
到底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到她身边,他要去救她!
他的师父青帝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颤抖,“务必保住妖帝的性命,孩儿若是生不下来…你们不要强求。”
“保孩子的性命,许宣走了,孩子也没留住,你让白夭夭怎么活?”
“她是妖帝,她若是死了,妖族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可是你亲亲的徒孙!”
“有什么好争的,眼下就看她们母子谁的造化更大些了…许宣,这个孽徒!看他干的好事!”
两个师父各自盘算着各自的,就是没人管管里面的情况。
仙婆得到授意,谁活下来的机会大…就保谁。
“热水!”
“快,深呼吸!使劲儿!”
“啊…哈啊啊啊….”
“许宣,我恨你…啊…”
桌子上的瓷杯子被点了名,两位师父也无奈笑着,等待着孙儿的降生。
仙鹤受师父指点,去了产房,等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听到了一声孩儿的啼哭…
听到那一句上天保佑,母子平安的时候,许宣又哭又笑,瓷杯子怎么会哭啊笑啊…他心里高兴啊,他做爹了!